厚厚的粉,加深了腮紅。這樣才讓臉色看上去不至於那麼差。她們正要伺候我穿衣,十分不願穿上那厚實的宮裝,靈機一動對霏煙說:“去將我上次出宮時穿的衣服拿來。”
霏煙雖面有疑色,但還是不敢耽擱,不多時便從櫃子中取出一個小包袱,開啟正是上次偷溜出宮時穿的那身素衣。
在丫鬟們的伺弄下,化了淡妝,穿好了衣服,站在鏡前,鏡中的我儼然一個清純脫俗之人,沒有嬌豔的裝扮,只有素淡清雅,今日的我不是皇上的妃子,而是前盟主之女。
一番隨意打扮之後,時間已不早,帶上雪吟跟著高泰來到了校場,還沒到時,便聽到一片喧譁之聲,放眼看去,各式各樣裝扮的武林人士,或佩劍,或帶刀,正圍聚在一起。校場四周圍旗幟飄揚,中間一塊突起之臺,韓湛已坐在紫金椅上,雲汐和另一個男子分立兩側,我定睛看去,那個男子居然是紫寒,落影也站在他的身後,詫異為何他也會在此?
看他今日似乎比上次見面時更挺拔俊逸,只是眉頭微蹙,臉上似乎帶著些憂慮之色,一手緊緊握著風嘯的劍鞘,一手握著劍柄,好像隨時準備抽出劍拼殺。看著風嘯,我的心沒來由的一緊,一股淡淡的憂傷瞬間即逝。
看雲汐倒沒有紫寒那麼緊張,只是一臉嚴肅端正之色,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下之人群。
而韓湛,那個天之驕子,只是愜意的喝著茶,偶爾會和紫寒、雲汐交談兩句。
在晨曦微光的映襯下,我有幸欣賞到了一副美男圖,眼前三人,模樣文采都可屬男人中的極品。而有那麼一瞬,我發現雲汐居然有著和韓湛相似的神韻。
“啟奏皇上,雲妃娘娘來了。”高泰將我帶至韓湛面前,我向他行了禮之後,依次向雲汐和紫寒微微頷首。看見我的著裝,雲汐皺了皺眉,“娘娘,您這是?”
我伸開雙手,轉了一圈,“哥哥認為有什麼不妥嗎?”雲汐並沒接著說什麼,因為我看到韓湛對著我宛然一笑,就知道他對我今日的服裝打扮十分滿意,那雲汐自然那也沒什麼意見,之後我便落坐在了韓湛的身邊。
今日我作這樣的打扮可不是一時興起,貪圖好玩,而完全是為了大局著想,如果我身著妃子宮裝來此,那我便是代表朝廷,而我現在穿的這身只是普通衣服,那就算代表江湖人士,站在同樣立場上,商量事情都會方便一些。
“盟主,不知今日召集我們大家來這裡到底所為何事?”一時間,剛才的喧鬧之聲頓無,只聽見不遠處一陣響亮的聲音傳來,而四周也十分寂靜,看來他們是唯此男子馬首是瞻了。
“大膽,不知道皇上在此嗎?居然不行拜見之禮。”平時見慣了高泰唯唯諾諾之樣,如今這般盛氣凌人真是前所未見。
但見下面一陣唏噓,那為首男子不慌不忙的答道:“吾乃江湖閒散之人,從不受那些世俗所約束。況且江湖人士向來只拜盟主,與朝廷是各自為政,互不相干。”
看這男子從容不迫,說話在情在理,穿著打扮也不似其他人粗獷怪異,他面相清秀,一身象牙白,手持一紙扇,臉上始終掛著笑容,給人感覺手無縛雞之力,站在那一群人之中,似鶴立雞群,獨一無二。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我華胥國一向崇武,朝廷與武林從來都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而且都是以當今皇上為尊,敢問既然這樣,今日又何來各自為政一說?”雲汐耐著性子對那個男子說,可聲音卻是大的可以讓全場的人都清楚地聽見。
“盟主此話是不錯,可那只是昔日雲老盟主在世時的局面,如今他已死,改變些規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那人似是有意的停頓了一下,雙眸對向雲汐,“不知盟主您是否還記得殺害雲老盟主的人是誰?”
說到這裡,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了一會,並沒有料到他的突然發難,雲汐也被他問得無言以對。雲家被滿門抄斬這早已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他此時舊事重提,就是想提醒大家當今皇上便是兇手,伺機挑撥朝廷和這些江湖人之間的關係。
底下的人頓時叫囂起來,嚷嚷著,表示附和這男子。
轉頭看看周圍人群情激動,那男子又繼續煽火,“哦,在下差點忘了,盟主您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啊,皇恩如此浩蕩,也難怪盟主您會不記得誰是殺害令尊的兇手了。”話語之中諷刺露骨。
“對,如此不孝之人,怎麼能統領我們,憑什麼當我們的盟主,我們不服。”在那象牙白之人的煽動下,在場所有的人都情緒高漲激動,紛紛開始反對,不服雲汐的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