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昭面頰抽搐,咬牙切齒,“蔣威親口承認這字據是你偽造出來,同他嫁禍邱仲文,你還有什麼好說?”
商承俊有一瞬的驚呆,隨即大怒,“他說你便信?”
花景昭冷笑,聲音透著陣陣寒意,“你覺得一個將死的人,還會想著替別人開脫,拉你商三少作替死鬼麼?”
“你放手。”
兩人爭執之間,一塊玉佩從商承俊的腰間掉出來,一聲脆響,在地上碎成兩瓣。
兩人動作一頓,皆將視線移到那碎玉之上,商承俊先是微愣,抬頭對上花景昭自瞧見那玉石之後便發紅的雙眼,立馬明白過來。
“哈哈哈……好你個邱仲文。”商承俊仰天一陣狂笑,他原先就覺得事情的發展偏離了他的預想,誰知……
呵,聰明反被聰明誤,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邱仲文,我竟小看你了。
邱府之內。
“少爺,打探訊息的人說姓蔣的叫人打了個半死。”
“嗯,那商承俊呢?”
“香兒說,上午有人約他吃酒,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邱仲文閉目靠在躺椅上,嘴邊一絲殘酷的笑容,本就不甚出眾的臉,此時更顯猙獰,“我說過,讓他別後悔。”
情為何物
陸青一去大半日,如今竟還沒個影兒,也不知那邊是個什麼情形,正心神俱亂之時,商老爺已經派人過來催促,一旁的迎親太太也早已迫不及待地等著入轎了。
“再……等等。”寬大袖袍底下的手攥了攥。
那頭一陣熙嚷,商承德轉頭,商老爺同商夫人已經在丫鬟的簇擁下向這邊過來了,商承德眉頭擰成一團,正心亂間,瞥見府門外頭奔過來一個人,心中的石頭瞬間落了地。
“少爺……”陸青兩滾帶爬地跑過來。
商承德忙扶住他,用眼神詢問他,事情可辦妥了。
陸青緊攥著商承德的衣袖,乾嚎了一嗓子,跪在地上,“蘇老闆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花老闆帶人把整個京城都快搜遍了,可……可……”
“怎麼會?”商承德身形一晃,險些 (炫)(書)(網) 栽倒。
“少爺。”陸青抹了把臉一把扶住他,他擠了擠眼,眼中豆大的眼淚珠子滾下來,乾澀的嗓音嗚咽,“周圍人都說,說……”
“說……什麼?”
“說是讓歹人劫去了,怕是回不來了。”
“陸青!大喜的日子,你哭個什麼。”商老爺走過來,柺棍在地上一戳,轉頭見兒子面上神色,不免皺了皺眉,陰著臉問陸青,“你同他說了什麼?”
陸青舉袖子擦了臉,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沒,沒說什麼。”
商老爺面色難看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眼。
“時辰不早了,起轎吧。”商承德進了轎子,示意儀仗隊出發。
轎子抬起那一刻,吹吹打打,迎親的儀仗隊兩路排開,竟浩浩蕩蕩整整佔了一整條街。
頂馬在前,迴避牌、吹鼓手、鍘鑼、綴燈、旌旗緊隨其後,場面之大,聲勢之浩,鑼鼓震天,頓時將府內原本沉靜的氣息打破。
綠幃轎在前,繡花大紅轎在後,隊伍緩緩向秦府出發。
商老爺和商夫人看著這一眾迎親隊伍,聽著耳邊賓客的賀喜聲,臉上也是喜色一片。
城頭的護城河此時卻是聚集了不少人,熙熙嚷嚷。
“死了吧?”
“嘖嘖,作孽喲。”
“別看了,太慘了。”
“呀……爹爹,我怕。”
“聽說從城那頭飄過來的,泡了這麼久,早死了。”
“李二家的先瞧見的,沒把她嚇死。”
“這世道,唉……”
“可憐見的,這年紀輕輕的,造孽。”
“……”
陌久跟著商承恩自酒樓出來,瞧了瞧天色,奇道,“怪了,早上還好好的天氣,怎麼就陰了?二爺,今兒是大少爺大喜的日子,咱是不是早些回去?”
商承恩蹙著眉,仰天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是該回去了,他今日成親,我還未同他道喜。”
兩人方走沒多遠,天上一道炸雷,轟隆一聲,便嘩啦啦下了大雨,雨勢又大又急,叫人避不開一分,眾人四處奔走避雨,叫罵聲,驚呼聲不斷。
商承恩同陌久尋了一處乾淨地方避雨。
“這鬼天。”陌久舉著溼噠噠的袖子擦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