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月寒衣輕輕笑著,摩挲著瞳兒的臉:“剛才的氣勢都哪兒去了?”
“什麼?”瞳兒不解,仰頭看著月寒衣,不甚漂亮的眼眸,不染市儈。
月寒衣悠閒繞弄著瞳兒的手指,循循善誘:“不是遣了悅兒來捉姦麼?嚷得理直氣壯的。怎麼上了車反倒沒聲音了?”
啊?
瞳兒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半晌,緊了緊手中的毯子,低聲答道:“奴婢沒有。”
有什麼資格“捉姦”呢?
月寒衣心情不錯。眼波微轉,笑得甚是打趣:“到底是‘沒有’還是‘不想’?”
瞳兒垂眸,不敢搭腔。
月寒衣笑出聲來:“悅兒這丫頭倒有些意思。本是恭恭敬敬請她換車避嫌,香凝不過解釋了幾句,她怎麼說著說著便急了起來,連‘孤男寡女,非奸即盜’都嚷嚷開了。”
瞳兒乾笑著,似有些難堪:“香凝她。。。。。。不是主子的妾麼?”
“我說過她是我的妾麼?”
?!!
舒滑的衣袖拂過瞳兒的臉,那清冽的香氣,沁人心脾:“香凝是月倦衣的人。”月寒衣鬆開瞳兒,坐了起來:“她是明月居的花魁,月倦衣有意收她做個侍妾。”
這到底是哪一齣。。。。。。
瞳兒懵了。
“我看得厭惡。所以先一步贖了出來,送她去兗州別院看屋子。”月寒衣垂眸,眼底的嘲諷一閃而過:“如今想想,實在幼稚。好在沒碰過她,便完璧歸趙了吧。”
如此蛇蠍美人,就有勞倦衣了。
瞳兒,你若負了我,會比香凝慘上千百倍。
因為。。。。。。
那是我的侍妾
瞳兒,你若負了我,會比香凝慘上千百倍。
因為。。。。。。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京城已是臘月二十八了。街上年味濃郁,到處張燈結綵,人聲鼎沸。
瞳兒和悅兒很是興奮,向月寒衣告了假,先一步下了馬車,打算四處逛逛,置辦些年貨再回月王府。
一路走走逛逛,戰績頗為豐盛。
兩人買的東西實在太多,連城一臉無奈,大包小包跟在兩人身後,亦步亦趨。
天色將晚,商販們陸續掛出燈籠來,照得整條街道燈火闌珊。
“瞳兒你看,元寶街那邊好熱鬧啊。”悅兒舉著冰糖葫蘆,小心避過路人,指著不遠處的一條長街,興奮地兩眼放光:“走,我們去逛逛,再買些東西。”
元寶街。。。。。。
瞳兒覺得恍如隔世。那些插著稻草,待價而沽的日子,遠得好似上輩子。瞳兒突然很想去看看。
“瞳兒,悅兒。”眼見著天色擦黑,連城忍不住了:“回府吧,爺該發火了。”
待回到明墨軒,府內已是通火通明。
三人還未邁過門檻,便已嗅到了異樣。
“那不是惠兒嗎?”連城指指拱門處行色匆匆的一個小丫鬟。
悅兒快步攔住她,問道:“出了什麼事?大過年的,大夥兒這麼緊張幹什麼?”
“大爺來了。”
大爺來了。大爺每次來,都有人要遭殃。
惠兒癟癟嘴,敢怒不敢言。潦草寒暄了幾句,匆匆離開。
大爺來了麼?瞳兒想起那溫柔和煦的笑容,暖得好像人間四月天。
“進來。”熟悉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尾音拖帶著微微揚起,瞳兒知道,主子心情不好。
三人只得入了客廳,中規中矩地給月寒衣,月倦衣行禮。
“南方的水土到底養人呢。”月倦衣指指瞳兒,笑得溫和。那春風一般柔和的笑聲,仿若春暖花開。
瞳兒朝月倦衣欠了欠身,莫名地覺得不安。
“那是我的侍妾。”月寒衣漫不經心地吹了吹茶沫,嘴邊的笑又冷了幾分。
主不主,僕不僕
有時候,笑容不代表情緒,它只是一種表情。一種叫做‘笑’的表情。
“如此,要恭喜二弟了。”月倦衣也不在意,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今日你回府,父王讓你去花廳用飯。天色不早了,一起過去吧。”
月寒衣點頭輕笑,跟著月倦衣出了明墨軒。
香凝深深看了瞳兒一眼,動了動唇,沒有說話,轉身隨月倦衣迤邐而去。
客廳變得很大,很空。
瞳兒捂著月寒衣喝過的茶杯,孤零零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