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自知失言,連忙笑著給月寒衣賠不是:“呸呸呸!主子吉人自有天相,自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是,主子一定不會有事的。”瞳兒慢慢挪著坐到馬車邊緣,腳剛一沾地,便疼得漲紅了臉。
月寒衣含著笑,點了點頭。轉身橫抱起瞳兒,往明墨軒去了。
“悅兒,連城受傷了,你好生照顧他。這幾日就不用來我這兒了。”
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明墨軒裡,人人都有心事。月寒衣暗暗嘆了口氣,莫名的,又覺得很暖。天生妖相呢,連家人都唾棄的人,原來也有人記掛。
瞳兒,悅兒,連城。
“嗯。”大庭廣眾,如此恩愛。悅兒隨口應了一聲,哧哧笑著,直至月寒衣和瞳兒的背影沒入了大門中,還掩著手帕,合不攏嘴。
主子是個好人,在眾人眼裡,卻是淡薄的很。如今,真是變了很多了呢。主子,你是好人。好人一定要有好報。
悅兒,我回來了。”連城捂著胸口,下了馬車。被翻湧的血痰,嗆了喉嚨,忍不住連聲咳了起來。
你在指責我嗎?
“嗄?”悅兒回神,被血腥氣嚇住,忙挽了連城的胳膊,一面大聲招呼門房小廝去請大夫,一面扶著他一步一蹌地回了屋子。
“到底怎麼回事!這兩天爺不對勁兒,你也神叨叨的!”悅兒幫連城脫了褂子,扶著他躺下,猥衣上殷紅的一大片,驚得她又急又心疼。
“路上遇到幾個小毛賊,打了一架。”連城撓著頭,嘿嘿乾笑。那敦厚粗獷的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彆扭地,別過了臉。
爺,連城半輩子都沒說過謊。真是不說謊不知說謊苦哇。
悅兒什麼人?人精裡挑出來的尖子!眼見著連城又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頓時火冒三丈。
“連城!真當我和瞳兒是傻子麼!”悅兒越罵越氣:“爺有麻煩了,大麻煩。大夥兒心知肚明,誰都不點破。原本想著安安靜靜過日子,不給爺添堵就算了。如今連命都賭上了,你還要瞞著嗎!原來,我和瞳兒根本就是外人!是不相干的人!”悅兒幾度哽咽,摔了門一路跑了出去。
連城伸了伸手,終還是縮了回來。
算了,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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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炭燒得通紅,主屋內暖意融融。
月寒衣解下雪白的狐毛披風,白皙精緻的臉,隱隱地不悅:“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府。忘了嗎?”
“主子,奴婢擔心您。”瞳兒偎在床上,緊抓著被角。屋內一個下人都沒有,暖氣撩動床幔,似月寒衣的怒意在蔓延。
路上不是還對我笑麼?
“主子,您始終不曾允許瞳兒靠近,是麼?”瞳兒揚起臉,幾日的睡不安寢,食不下咽,終於在這一刻全部湧入眼中,默默看著月寒衣,安靜,倔強。
到底是瞳兒,怎樣都不會哭。月寒衣坐在床沿上,面對面的看著她。對面的人並不美,甚至算不上清秀。但眸光中的那份倔強,憂傷,卻如此扣人心絃。
“你在指責我嗎?”
月寒衣走了
“你在指責我嗎?”
“奴婢不敢。”
“我去看看連城。”月寒衣起身,僵硬地轉過身,那修長的背影,雪花一般冰涼。
雪花?衣裳有些潮。瞳兒想起了傍晚被樹枝掛著頭髮時,落了滿身的東西。這麼美的雪花,卻永遠不能窩在懷裡。
越靠近,越遠離。
譬如,做了侍妾以後,很多時候並不比丫鬟們靠他更近。
譬如順著衣襟落入胸口的,那些曾是雪花的冰冷雪水。
譬如。。。。。。此刻。。。。。。
“主子!”瞳兒突然跳下床,忘記了疼痛,貼著月寒衣的背,緊緊地抱了上去。
主子啊,即便你是一朵雪花,奴婢也想溫暖你。
月寒衣的背,又僵了僵。卻不曾推開瞳兒。
“主子,昨夜,奴婢想了很多事情。香凝說的對,主子永遠也不會看上奴婢這樣的人。”瞳兒的臉,深深的埋在月寒衣厚軟的狐裘裡,她的聲音很輕,低低地顫抖著,卻英雄一般堅強:“主子總是希望奴婢靠近些,再靠近些,從此主子就是奴婢的全世界。可是主子,你從來不曾允許奴婢靠近啊。”
主子,你能寵而不愛,淺嘗即止。而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