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
姬秋這次應得很晌亮,並緩緩地俯身下去,伏於公子重耳榻前。
公子重耳盯著姬秋的頭頂,一臉的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終於開了口,“侍侯我寬衣。”
“啊?”
姬秋驚叫一聲,她實在是驚惶中發出的,因此這一聲實在是叫出來的,所以聲音有點大。
公子重耳皺了皺眉,慢慢的,他起身來到姬秋身前,半蹲下身來,隨著他這個動作,那一頭烏髮如水一樣流洩到姬秋的頭上,臉上。
公子重耳彎下腰,修長白淨的食指勾上了姬秋的下巴。
隨著他冰涼的手指碰觸到自己,姬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嘴唇顫抖了一下,很想很想說一句:公子既然許了我賢士禮遇,你便不能用這種調戲的方式一而再的面對我。
很可惜,她不敢。
公子重耳勾起她的下巴,逼著跪伏在地的姬秋仰頭對著自己,兩人相隔不到尺許,呼吸相聞,四目相對。
公子重耳對上姬秋的盈盈秋水眼,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一片驚惶和惱意,不由薄唇再次一勾,緩緩說道:“你這小姑子,姿色平庸,但凡事想得太多。難道阿秋以為本公子想對你怎麼樣?”
☆、第五十六章 狐偃出山(一)
在姬秋控訴的眼神中,公子重耳一甩長袖徑自起身,微微側著頭,又掃了姬秋一眼,這才慢悠悠地說:“此事孰輕孰重,除了執行策略的人如何看待,也要看小姑子你有何能耐可堵世人悠悠之口。阿秋何不與本公子一起去見見狐偃,讓大儒狐偃也見識一下你這小姑子的厲害。”
一起去見大儒狐偃!
姬秋心思兜了又兜,心裡有了計較。
“阿秋意欲獨自前往會見偃公,望公子應允。”姬秋的聲音低緩從容,說完她朝公子重耳再次伏下身去,竟是執意要獨自前去的了。
公子重耳微一沉吟,眼裡已彌了笑意,挑了挑眉應道:“善。阿秋所求之事,本公子允了。”
公子重耳話聲方落,姬秋已挺直了腰背,那一貫冷淡平靜的眼波中,宛如一池活脫脫的春水,不停地閃耀盪漾。
也許是察覺自己忘形了,她一整形色,緩緩伏下身去,平板端正地,淡淡地告退:“諾!阿秋告退。”
直到姬秋消失於殿外,一箇中年文士從書院外匆匆進來,急走數步至公子重耳榻幾之前,又生生打住,躊躇半響,復硬著頭皮說:“公子明明知道偃公脾性,怎麼還答應姬氏阿秋讓她獨自前往?如此以來,偃公即便有前來相就的心只怕也意冷了,公子便不在意麼?”
公子重耳靜靜瞟了來人一眼,淡淡說:“先軫怎麼就以為偃公便定然不會前來相就了?”
文士聞言急道:“偃公堂堂大儒,公子不打算親自前往相請也就罷了,如今還讓一個不曉事的姑子前去,豈不是置偃公臉面於不顧,置天下儒士臉面於不顧!”
“先軫錯了!”公子重耳轉頭看向先軫,語聲輕緩中卻帶著一種肯定:“姬氏阿秋何其狡黠,如果不是胸有成竹又怎麼會自請前去!偃公貴為大儒,素來曲高和寡目無餘子,讓這個小姑子前去激他一激,或許會讓偃公改了主意也未必見得。”
“先軫慚愧。”
這先軫本也見地不俗,公子重耳說到這裡他已經大至明白了公子重耳的用意。
當下告罪一聲,便退了下去。
公子重耳緩緩端起几上的槳又呡了一口,再放下手中的樽時輕笑說:“姬氏阿秋呀姬氏阿秋,自請前往莫非是想借偃公之名,揚名於賢士!揚名於天下!這個女郎,心地太大,確實是個有才之人。”
其實公子重耳所料著實不錯,姬秋之所以自請前往的確存了借偃公之名揚名天下之意。
雖說對於請偃公前來相就公子重耳的事,姬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她卻明白,如果自己同公子重耳一起去了,如若能將人請出來,世人只會說大儒狐偃,是衝著公子重耳的面子才來的。
姬秋很清楚,自己想要儘快得到世人承認,那麼借名士之嘴是最好不過的了。別說是讓大儒狐偃青眼相加,哪怕是激是逼,只要自己能逼得狐偃前去為公子重耳效力,那麼到時自己在賢士眼裡也能爭得一席之地,到時莫說是士族權貴,就是公子重耳想要隨意處置自己,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第五十七章 狐偃出山(二)
姬秋得了公子重耳應允,嫋嫋婷婷自門外而去,然未出府便又改了主意,復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