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敞終於忙過了這陣子回府的時候,近香已經瘦了一大圈了,還滿臉疲態。張敞見狀大驚,“出什麼事了?不是說府裡一切安好嗎?”
近香打起精神笑道:“是挺好的啊,哪裡有什麼事。”
張敞捉著她的手急道:“你這些天都不照鏡子的嗎?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不找大夫?”
近香忙否認道:“我沒病。”
環兒站在一旁,看他們這樣半天說不到點子上,心裡一急,自顧自走上前來道:“大人,水娘子是緊張的。”
環兒一說話,張敞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簡直哭笑不得,“你就為了這個莫須有的事情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近香低著頭反駁道:“這怎麼是莫須有的事情了?”
“怎麼不是?”張敞無奈地笑道,“我父親母親都是通情達理的和善之人,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他們跟我是一樣的。你緊張成這樣,我都以為他們變成老虎了”
近香被他逗得一笑,輕聲責備道:“有這樣說自己的父母的嗎?”
“沒有辦法,你的樣子就是這麼說的。”張敞笑道,一看她眼下的青黑又是一陣心疼,“你多久沒睡好了?”
近香委屈道:“好些天了。”
“那你早些睡吧,還熬著做什麼?”說著讓環兒端了碗熱湯過來讓她喝了,催促她趕緊上床睡覺。她這樣緊張,說明她在乎他,他很開心;可是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所有的開心都變成心疼了。
也許是有張敞在身邊,近香安心下來,頭一挨著枕頭就沉沉地睡過去了。張敞幫她掖好被子,招呼環兒跟他掩好門一起出去,壓低聲音交待道:“明天不要叫她起床,讓她好好睡一覺。等會兒你去知會一下其他人,明天水娘子起床之前不準任何人過來打擾。”
於是第二天近香睡醒的時候,太陽都偏西了,她還以為是上午,埋怨環兒道:“你怎麼也不叫醒我,我還要去店裡呢”
環兒笑道:“可睡醒了天都快黑了,明天再去吧。”
“天黑?現在不是上午?”近香驚道,“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是啊,你太累了,大人吩咐我們千萬不要吵醒你。”
“那我的店呢?”
“歇業一天。”
正說著,張敞走了進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去呢”
近香終於睡了個踏實覺,這會兒神清氣爽,笑得也格外有精神,“終於睡好了,有點餓”
張敞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她的臉色,點頭道:“嗯,比昨天看起來好了很多,昨天你那樣子真嚇人飯菜都給你備著呢,走,吃飯去”
張敞好好地陪了近香幾天,又是各種寬慰,近香才終於回到了正常的狀態。不過,幾天之後,她又想到了很重要的一點,“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回南鄭?”
“不急。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等我父母來了,我們一起上路。到時候我們在縣城住上幾天,你先回家,我們再上門提親,這樣不就好了?”
又過了幾天。
“我是不是應該給伯父伯母準備些禮物?”
“是他們應該給你見面禮,你操心太多了”
……
許多天以後,近香終於消停了。
王管家還沒回來,張敞卻先接到了皇上的密令,讓他盯緊劉賀的行蹤,不得擅離職守。
幾天之後,王管家回來了,張敞的父母卻沒有一起,只讓王管家轉告張敞,說是張母最近身體不適,不宜長途跋涉,提親一事,由張敞自己做主,等成親之後帶上新媳婦兒回去見見就可以了。除此之外,還有話帶給近香,說他們張家是寬厚的人家,一定不會虧待於她,讓她放心。
張敞愁道:“接到聖旨,皇上說今年不準離開山陽,這可如何是好?”
近香寬慰道:“皇命天大,自然是不能違抗。我們之間,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張敞滿心愧疚,近香倒是很想得開。她跟張大哥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的事,不急在這一時,橫豎她的店鋪正紅紅火火的,她也放不下。只是偶爾,會想起陽成選的前車之鑑,但是一見了張敞,這種擔憂立刻煙消雲散。張敞是個重承諾重情義的人,也是個有擔當的人,她實在是不必擔心。
轉眼就是八月了,這期間阮瑜又來了幾趟。可能是張敞的那番話給了她信心,也可能是張敞想要上門提親的舉動給了她底氣,面對阮瑜,近香倒不像從前那樣從心底裡自卑煩亂了,只有禮周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