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莫叫他法術,切莫再入這萬丈紅塵俗世。”
“興許過不了多久,鳴萱與陸雲錦就會帶著孩子去瞧你們。只可惜咱們的陸秀是男是女我卻不知,若是男子,恰巧陸雲錦他們的孩子是女娃,咱們就結親家。若兩個都是男子,或者兩個都是女子,便結成兄弟姐妹。”
陸少卿只是緊緊扣住我的手,那樣的大力氣,竟生生令我呲牙:“少卿,你切莫笑我。這叫未雨綢繆,咱們好歹先幫陸秀耗下個娘子麼!”
我似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般說不停,很怕一住口,便會聽到陸少卿的心碎音。
拉著他端坐到梳妝檯前,我朝呆愣在一旁抹眼淚的陸雲錦努嘴。
“嗯?”
“拿來啊!”
“什麼?!”
“菱花鏡。”
那位情種便抹一把淚珠子,不情不願地將菱花鏡擺上桌。他最後正了正菱花鏡,最後一次問我:“花錦繡,你真的決定了?真的不後悔?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旦你真魂被逼出肉身,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你會很快消散,快到我們沒時間也沒能力幫你!快到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灰飛煙滅!”
他將灰飛煙滅四個字故意高音,並深吸口氣,急急道:“還有,沒孃的孩子真的很可憐!你想沒想過你的孩子?”
“我想過!但陸秀還有你們。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便真的要反悔了。”
那一刻,我甚至笑了笑,學著陸少卿的樣兒,勾唇角。可惜菱花鏡中只有一個鳴萱,卻照不到我的模樣。
我回首,將這個笑留給陸少卿:“陸少卿,要記得此刻花錦繡的樣子。花錦繡不是哭著離開,花錦繡是萬分歡喜的走。”
陸少卿重重頷首,彷彿用盡了他渾身力氣。淚水奔流而出,在他白皙臉頰上滾豆子。那樣大的淚珠子,直令我驚奇,是否一個人越傷心,淚珠子便會大得越驚人 ?'…99down'
“動手吧!”
“錦繡。”
“少卿,動手吧!”
“等等,也許我還能想到更妥當的辦法!”陸雲錦在陸少卿盤膝端坐後大聲喚,並無比焦急地抓頭。
我瞧著他的樣兒,便憶起另一個曾在花錦繡生命中出現,並留下痕跡的男人。
裴少玉,你可安好?
多可笑,在這一刻,我的腦中竟然又出現了另一個男子。說不清對裴少玉到底是何感情,也許誠如陸少卿所言,他對我長久的照顧,已令我形成一種依賴,依賴得生出了惰性,生出了許多的習以為常。
只可惜,此刻重回人界,就連花邵芳我都再次得見,偏不知這位總是喜歡自稱小爺,總是喜歡將一雙眼笑成彎月牙的欠揍的廝,去向何處。
“陸少卿,若來日得見裴少玉,替我對他道一聲謝。就說花錦繡多謝他贈她雙眼,多謝他贈她那般多混鬧嬉笑的日子。花錦繡與他是這輩子下輩子最好最好的摯友。”我再次囉嗦。
於是,已準備發功的陸少卿便撩了撩眼皮子。好半響他方緩緩點頭,我立刻吩咐他:“動手吧!別等了。”
陸少卿就雙手結印,低低吟誦起口訣。正此時,卻聽陸雲錦又是一聲喚:“住手。”
“又怎的了?!”我朝陸雲錦翻白眼。
他拼命抓頭,終於想出個無比可笑的理由:“花錦繡,你不是要這樣灰頭土臉,像個瘋子似的離開吧?”
“呃?”
“你至少也該梳妝打扮一番。”
“都形神俱滅了,打不打扮都一樣。”
“不一樣!難道你希望陸少卿永遠記著你此時的狼狽?所以,你必需打扮一下。”
原來,想要形神俱滅,也有諸多艱難呢!
☆、卷四小結局
無比鬱悶地點頭;我隨即又搖頭。
指指菱花鏡,我無可奈何道:“陸雲錦;很可惜這屋子裡只有一枚菱花鏡。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照不見自己的。”
陸雲錦便沉默下來。其實我知曉;他並非不懂這個道理,之所以如此做,他只是不願親手將我推向死亡。
於是我便朝他勾嘴角,笑道:“其實形神俱滅真的沒多可怕。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不要囉嗦。”
將頭轉向陸少卿;我朝他微微頷首。那人便垂眸光,好半響方輕嘆一聲;雙手復又掐訣。
隨著口訣吟誦音起,就見空氣一蕩,旋即整間屋都籠罩在一片刺目光華之中。那光華逐漸凝成一縷,緩緩探入我體內。我只覺那是一隻手,而這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