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回了清心閣,尤箏是在寶兒之後才走的,她走的時候拉著穆爾楦的手說:“下次若是要再逃避皇上,可千萬不要故意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這染上風寒可不是小事,爾楦,我們都是皇上的女人,是沒有資格拒絕他的。”
穆爾楦並不驚訝尤箏會猜到自己的心思,這皇城裡尤箏是最懂自己的,自己之所以決定冒雪回到宮中,故意讓自己染上風寒,就是為了躲他祈楨皇帝,尤箏說得對,她是祈楨的女人,是沒有資格拒絕的。
尤箏要回阮秀院的時候,穆爾楦也沒有多說什麼,送她出來宛寧宮,自己也就回房小睡了會,風寒還是有些嚴重,太醫來過還幾次,開了藥也就走了。
等穆爾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誰料他祈楨皇帝一直守在穆爾楦的床邊,也許是累了,竟依靠在床邊睡著了。
穆爾楦看著他,這樣一個男子為了自己,稱我。她開始迷茫了,這個因為自己生病而守著自己的男人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嗎?還是因為自己姓穆,有那麼一點可以利用的價值呢?
穆爾楦從床上起來,輕輕拿著披衣披在祈楨皇帝的身上,又想起了尤箏的一番話,身為他的女人,她是沒有資格拒絕。
不料祈楨竟醒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穆爾楦的手,站起來問道:“你怎麼起來了?你身子還沒有好呢。”
看著自己的手被祈楨這樣緊緊地握著,穆爾楦搖搖頭說:“臣妾沒事了,皇上不用擔心,爾楦。。。。怕是受不起。”
聽穆爾楦說著話,祈楨反而急了起來,連連說道:“你受不起,誰受得起?你是我的女人,對你好是我的責任,怎麼能說受不起呢?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穆爾楦掙脫自己的手,看著祈楨皇上,表情憂鬱難受,開口道:“皇上心思,爾楦猜不透,但是爾楦知道,皇上並非真心對待爾楦,只是顧及我是穆家的女兒,皇上才會賜爾楦為嬪。”說著穆爾楦移開自己目光,不讓自己看著他祈楨,繼續說道:“可爾楦並不求金冠,就算一輩子待在這宛寧宮,爾楦也絕無怨言。”
此番言語,祈楨被震住了,這女子,果真不簡單。
祈楨沒有並沒有解釋,反而是向穆爾楦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以為他會緊緊的抱著自己,然後說她的想法是錯的,說他是真心待她,可是,換來的竟然是一句“你怎麼知道”。穆爾楦心裡不痛那是在騙自己,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夫君,為了自己江山,給她穆爾楦一份假意的真愛,這一切,原來都是自己姓穆。
她笑了,心裡萬分的痛。
“你祈楨皇帝,除了自己的江山,又怎會予我真情,你放心,我們穆家只要有我一天,你大臨江山,我們穆家定會幫你守得嚴嚴實實,但爾楦。。。。不要虛情。”
這一句嚴嚴實實,一句不要虛情,竟讓穆爾楦在多年以後捨棄了自己一生的愛,只是為了這句原本不該有的承諾。
當晚,祈楨只說了五個字:“希望你做到”,始終是沒有看穆爾楦一眼;便揮著衣袖離開了宛寧宮。
整個宛寧宮在那晚顯得十分的寂靜,大雪下的更是急,穆爾楦站在窗前,一句話不會說,一個表情也沒有,只是看著天空飄落下來的雪花出神,雪花落到窗前,她伸手輕輕的觸碰著,小一會兒便化了。
穀雨端著熱茶進來時,穆爾楦也沒有察覺,穀雨端著茶道穆爾楦身邊,剛剛皇上也不知為何事匆匆走了,穀雨想自家小姐心裡一定難受,本想來看看,誰知自家小姐竟站在窗前一句話也不說。
“小姐,要是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吧。”
穆爾楦仍然是一句話也不說,呆呆的站著。
穀雨更是急了,眼淚都在眼裡打了轉,又說:“小姐你要是有氣就衝著穀雨發吧,但是你不要不講話啊!”穀雨的聲音都哽咽起來了。
穆爾楦看穀雨都要哭了,緩緩從嘴裡說出一句話來:“穀雨,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出去吧,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穀雨吸了吸鼻子,點點頭:“那小姐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叫我。”
穆爾楦微微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穀雨了。穀雨出去後,穆爾楦還是一直站在窗前,那一夜,她就這樣一直呆呆的站著,忘了窗外的寒風吹著自己的冷。
那一夜,她明白自己原來是不愛祈楨的,是不愛那個那人的,但那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利用自己呢!她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宮中女子沒有的情與愛,她以為那個男子至少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情與愛,可是,他竟然就這樣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