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在旁邊沒開過口的炎巽此刻則是冷冰冰地火上澆油道:“龍曦,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老女人呢?她明明是個活了好幾百年卻在這裡裝嫩的老女人。”
這句話是不偏不倚,狠狠地在嘉璐的心上戳了十幾個洞出來。
已經被氣得站立不穩的嘉璐勉強扶著機械人偶的腦袋才能保持直立,她一手扶著機械人偶,另一隻手顫巍巍地指向了炎巽,張了幾次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因為怒火攻心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話來,倒是那機械人偶在她的動作之下抬起腳狠狠地跺在了地上,把地面震得搖了三搖顫了三顫。
龍曦卻像是沒有看見嘉璐的臉色一般,十分詭異地一笑,道:“我說炎大少爺,這種事情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你何必要說出實話來呢?沒看見嘉璐大元帥已經氣得不會說話了嗎?”
她這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嘉璐氣死。
要是就這樣被氣死了,那不就省事多了嗎?
只是嘉璐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魔軍大元帥,雖說向來趾高氣揚慣了,聽的又都是奉承的話語,最多是被希路迪冷冰冰地諷刺幾句,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罷了。
因此嘉璐強迫自己頭腦冷靜下來,一雙閃著嗜血光芒的眸子陰森森落在了炎巽的臉上。
炎巽倒也是毫不畏懼地與嘉璐對視著,手中的弓漸漸握緊了。
忽見嘉璐莞爾一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炎家的下任族長。說起來,你能夠出生還是要多虧了我的幫助,怎麼現在反倒翻臉不認人了呢?這可真是太讓本元帥傷心了。”
龍曦眉頭一挑:炎巽的出生是多虧了嘉璐的幫助?
她還記得那日在倉庫屋頂的審問結果,據說炎巽是在一種能夠把父母魔力注入到孩子體內的魔法作用下出生的。當時龍曦還在想這是從哪裡得來的魔法,如此喪心病狂。如今把嘉璐的話和那天所知曉的真實聯絡在一起,很容易就得出了結論……
那樣喪心病狂的魔法,既然是來自魔族,自然可以解釋的通了。
而且往深處去想,倒也不難得出另外一個結論:
炎家與魔族有往來!
想到這裡,龍曦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飛快地瞥了炎巽一眼,卻發現他似乎並沒有因為嘉璐這樣的話語產生動搖。
炎發灼眼的少年只是冷冷地看著魔軍大元帥,一語皆無。只是他眼中的怒火卻一刻不止地燃燒著。
“這麼說,炎家是要打算背棄當年的契約了?”嘉璐冷冷一笑,血色的眸子愈發變紅了起來,幾乎將要滴出鮮血。
當年的契約?龍曦不由抬起頭看向嘉璐,卻發現她露出了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
看來那所謂的契約,似乎很重要呢。
炎巽卻忽然展顏一笑,朗聲道:“那個契約,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嘉璐面色一滯,剛要說些什麼,龍曦卻聽到身後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立刻明白是那些守在實驗室門口的魔族士兵在向這裡趕來。畢竟方才斑馬熊去救隱重華的時候打碎了不少東西,嘉璐發怒的時候也製造了很大的聲音,就算這實驗室的隔音效果再好,卻也不可能把那機械人偶在以腳跺地時帶來的巨大響動和震動給消除的。
必須要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龍曦也懶得再去聽嘉璐多說什麼了。萬一讓對方從炎巽那裡套出了什麼情報來,豈不是太糟糕了?
當下她便把依舊處在昏迷之中的隱重華交到水若塵手上,左右水若塵的戰鬥方式是屬於遠端作戰,讓她來照看隱重華比什麼都穩妥。而水若塵一雙溫柔的大眼睛裡此刻也漸漸湧上了徹骨的冰冷:她本就只有這幾個好朋友,若是今天在這裡出了點什麼意外,水若塵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縱然不願再重新回憶起那些過往,然而重華為了救出她們勇敢地做出了抉擇,她水若塵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當下水若塵抽出魔杖,先製造了一箇中間是空氣,外面卻環著一圈碧水的球體把隱重華關了進去,以防有什麼照顧不到的地方使隱重華受傷。緊接著她緩緩地撫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兩隻銀鐲,猛地雙手一晃,一副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只覺得滿是流光溢彩,一看便不是凡品的手甲覆在了她的手上。手甲尖銳的手指部位閃著爍爍的寒光,想也知道,被這東西碰到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唉,希望他們衝進來的速度不要太快呢。”滿臉都是春風化雨般溫柔的少女低聲輕語著,雙手手甲的指尖射出了一道道看不清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