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抽泣的小哭了,躺在他懷裡怯怯的說:“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就是想來看看梅姐姐,臣妾不想,臣妾也不想。”
我喝道:“不想為什麼要陷害我爹,要置我於死地,你說啊。”
傅晴突然痛苦的扶著肚子,滿臉淚水,搖頭說:“皇上,臣妾,臣妾……”
他著急的喊道:“傳太醫,快傳太醫,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說著抱了她進內室。內室是皇上平日裡歇息用的,自是龍床,那是皇上睡的,此時他也顧忌不了這些,抱了她進去躺下。
我呆呆的在外面站著,不一會,太醫來了,他退了出來。我見他臉色鐵青,慢慢向我走來,曾經摸了我的頭髮說:“戀兒,朕好害怕失去你。”曾握了我的手說:“來,朕教你寫字。”此時卻只剩下一片殺氣,那雙寬厚的手掌,攜了這片殺氣拍了下來,我頓時覺得眼冒金星,嘴角鹹鹹的滲了血絲,卻聽他恨恨的說:“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就這麼容不了朕的孩子。來人,送梅嬪回宮,以後每天都去正陽宮看一回,哪天梅嬪死了,就要了那一宮的人陪葬!”
我只覺得胸腔中的脹痛一下裂了開來,就像是精緻易碎的瓷器,被扔到了青石地板,瞬間迸裂崩碎,濺開的細碎瓷片,滑過全身,讓我頓時內腑四肢都劇痛難忍,嘴裡一鹹,一股甜腥衝上喉嚨,溢位嘴角。
他怔了看我,我只是冷笑。眼見一個太監一陣小跑進來,我伸手拔了頭上的釵子抵到喉嚨,退到柱子邊上,說:“皇上,臣妾不知道你說的我知道的到底是什麼,但臣妾知道,爹是不會反叛皇上的,我也不是爹送進宮裡來救一家人的,皇上如此說,不過是聽了一面之詞,既然臣妾一家人都要死,不如臣妾先行到地下等著他們,也好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以免爹孃為那些小鬼欺負,生前臣妾不能盡孝,死後總要盡了為人子女的本分才是,臣妾先行一步,還請皇上恕罪!”
然而我卻沒能再動一下,手就痠軟的垂了下來,一個茶杯蓋在我腳邊砸開,他原是會武功的,阻止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小女子自是不費吹飛之力。
他冷笑了說:“好,既然你想死,那朕就成全你,來人,降梅嬪為庶人,押到天牢了關了,跟牧王爺關到一起,全了她做孝女的心。”
天牢裡很暗,炎炎的夏日裡異常悶熱,空氣裡參滿了腐黴的味道,我穿了囚服戴了鐵鏈被獄卒推推嚷嚷的走了進去。父親總算是王爺,和其他囚犯還是分開關的,一家人總算湊合還能見到面,父親關在正面的一間大牢房裡,娘同大娘在右側,哥哥則在左側,粗壯的木頭被鐵鏈拴著,將這原本和睦的一家人生生分離!
父親見我進來,抖著手說不出話來,娘大嚎一聲暈了過去,大娘抽泣著搖頭,哥哥嘆息了一聲背過去擦淚。我見他們這樣,笑著跪了說:“女兒給爹請安,給大娘請安,給娘請安,給哥哥請安。”獄卒不待我起身,抓了我扔進了正面牢房。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爹顫顫巍巍的過來要扶我,我忙站起來說:“爹,女兒來了,也不用高興成這個樣子吧。”
父親搖著頭哭了,伸手摸了我頭髮,說:“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啊。”
我把爹扶到床邊坐了,跪在他腳邊,靠在他懷了,輕聲說:“爹,不是你的錯,你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你不虧欠別人什麼,怎麼會是你害得呢?是奸人害了我們全家,定會有報應的,如今咱們都在一塊了,死了也還是一家人,在地下團團圓圓的,也好過那在世上膽戰心驚的奸人生不如死。爹,女兒本就不喜歡宮裡冷冷清清,縱是得寵又能怎樣,紅顏易老,待女兒顏色褪盡,獨守了一室空房,枯坐到天明,溼了衣襟,爹,您忍心看女兒如此生活麼?就讓女兒跟了您去吧。”
父親抱了我,老淚縱橫。
我抬起頭,笑了說:“今日是女兒歸來之日,該高興才是,爹,大娘,娘,哥哥,你們高興麼?”
他們都忍了淚水,擠出一點點笑容,我也收了笑,說:“該來的總會來,下輩子,我們還是一家人,對麼?”
待大家情緒安定了些,我輕聲問道:“爹,能告訴我是誰陷害您麼?”
父親仰了頭,一臉悲慼,說:“佑安王李晉上書,指稱我書寄與他,意圖謀反,為表忠心,將所寄三封書信上交皇上。”
我抬頭問:“三封?”
“是的,三封,一封是你剛進宮所寫,稱女已進宮,大事可商,一切皆備,以待東風!一封是你流產時所書,稱事有緩急,人有輕重,失此一棋,更待良機。最後一封是你搬進正陽宮裡寫的,女復得望,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