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龍案前還是明燈高懸,暮雨漓批閱著秦章,他的左邊站在花庭俊,右邊則是玉錦瑟。福年站在三人之外,他弄不明白玉貴妃最近是怎麼了,這麼纏著皇上,只要皇上出現的地方,她都會跟著,不管皇上如何惱怒訓斥,她都忍著,不反駁一句。福年又似乎想到了,好像只要花庭俊來見皇上的時候,玉貴妃鐵定就會出現。這是怎麼回事,福年想不明白,他是一個奴才,不能管也不能問。
暮雨漓不耐煩的瞥一眼玉錦瑟說:“這麼晚了,你還在這幹什麼?趕快去宮去,盈兒醒了找不到你怎麼辦?”
“皇上,盈兒被臣妾送到皇后那了。”玉錦瑟低聲說著,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花庭俊。
“明知道皇后已有身孕,你還讓她受累?”暮雨漓慍怒著,視線從奏摺上轉移到她的臉上,司徒青蕊昨日剛剛被太醫號出喜脈,這讓暮雨漓當下局勢的壓抑中有一絲希翼。
“奶孃也跟著過去了,皇上近日連夜操勞,臣妾也是替皇后在照顧皇上。”她小心的說著。
暮雨漓看她一眼,他現在越來越不懂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了。
轉向花庭俊說:“庭俊,明天王叔的壽辰,朕會親自去保稷王府慶賀,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些日子你也很累。”
“是,陛下,臣告退。”花庭俊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看他走出大門,玉錦瑟不放心地說:“皇上,明晚你還去保稷王府啊?”
“什麼時候朕的行蹤要經過你允許了?”他語氣上不耐煩起來。
“如今天下魔禍橫行,保稷王不全力迎戰,卻要為自己的壽辰大肆宴請,皇上,這怎麼行呢?”她急道。
暮雨漓瞪著她說:“王叔為大月國盡心盡力,朕給他做壽又怎樣?你管的是不是多了?這個時候還敢挑拔朕與王叔的關係?”
“皇上,此時非彼時,你要小心啊。”玉錦瑟說著。
福年看這兩人又要針尖對麥芒,趕緊上來勸道:“貴妃娘娘,夜深了,您讓皇上早些休息吧。”
“朕累了,你下去!”暮雨漓趕著她。
“如果皇上明天執意要去,臣妾和皇上一起去。”她說著。
“你!”暮雨漓咬著唇,手一揮說:“隨你!”
他答應了,可玉錦瑟還沒有走的意思,暮雨漓又問:“你怎麼還不走?”
“臣妾送皇上去昭華宮休息。”她說著,暮雨漓氣的嘴動了動,懶得說她,命平勞備禦輿移駕昭華宮。而玉錦瑟只坐著小轎,跟在後面,直到暮雨漓進了昭華宮,才回她的宮殿。
這些日子來她寸步不離的跟著暮雨漓,是因為她怕花庭俊突然變成無心而傷害暮雨漓,所有人都信任他,可玉錦瑟不相信。憑她與滿姑姑生活多年的直覺,他們是不會好心的平白無故放無心回來,尤其血剎,他最離不開的人就是無心。
保稷王府裡
花庭俊回到房間,卻無睡意,掏出錦囊,開啟,那白色的光芒飄了出來,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團,忽閃忽閃著。
“明天是父親的壽辰,你說我送他什麼好呢?”他問著,雖然這個遊魂不會說話,可是他已經習慣了對著它講述。
光芒變成長線,在屋裡繞來繞去,繞來繞去,像是在找著什麼。花庭俊番身,手支著頭看它來回的繞,嘴角慢慢的上揚。
它停留在了櫃子旁,又變成了一團,上下跳動著。花庭俊下床,走過去開啟,這個櫃子是很久以前的,他回來後還沒開啟過,櫃子裡只有一個不大的木箱子。
它又跳動了一下,花庭俊把箱子拿出來,搬到床上,慢慢的開啟箱蓋,看到箱子裡左邊放著一個塗了一半顏色的陶,右邊放著一盒彩料。
他拿起來託在手裡端詳,突然一段消逝已久的畫面映在腦海中。
雨後,皇宮的一角,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子正背對著他挖著著地上的泥土,一個年長他些許的女孩站在他的身後問:“庭俊,你挖這麼多泥巴幹什麼?”
“父親要過壽辰了,我要親手給他做一個彩陶。”男孩還在挖著,額頭的汗滑落下來。
“這麼髒的泥巴,能做出來彩陶嗎?”
“當然能了。”
場景又變成了一座宮殿內,桌子上堆滿了顏料油彩,男孩和女孩一起畫著陶,兩人互看都成了花貓的臉,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宮門被撞開,一個歲的男孩跑進來喊:“五哥,快回家,父親帶咱們去打魔怪啦!”
花庭俊手撫著頭,疼的他閉上眼睛,再睜開,什麼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