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雙腿的傷痕消失不見,步輕羅收起靈氣,睜開眼睛,看到受了靈氣感染,枯萎的荷花竟然全都開了,一朵朵碩大的荷花競相開放,香氣滿池塘……
月色,荷塘,好美!
是幻覺嗎?明明傍晚來的時候,荷花剛剛凋露,可是現在,竟然滿塘荷花盛開,而且,那池塘邊的青石旁,靠著一個長髮的女子,黑如緞子的長髮鋪在青石上,白玉般的雙腿浸在水中,那絕美的容貌帶著一絲清冷,雖然穿著宮奴子的衣服,卻掩蓋不住她超凡脫俗的靈秀之氣。
聽到有人的氣息聲,步輕羅急忙站起來,轉身問:“誰?”
驀然轉身,身後柳樹下,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正迎風而立,他有著如月色般光潔白皙的臉龐,濃密的眉毛下,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撩人心魂的色澤,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池塘,她,和他,兩人的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了當年,也是池塘邊,那兩個小小的身影。
“你是誰?”兩人不約而同的問著。
“我是新晉宮奴子,步輕羅。”
“我是孝行王,暮雨漓。”
兩個人同時回答,心中同時低嘆。
原來不是她,她叫紫幽月。
原來不是他,他叫暮冰舜。
兩個人眼中同時蒙上一層憂傷的神色。
命運,冥冥之中註定了這場陰差陽錯。
當年,他說的假話,她說的真話。
如今,她說的假話,而他又說的真話。
明明在心中牽掛了十年的人兒,近在咫尺之間,竟不得相認……
“你是哪個宮裡的宮奴子,怎麼跑到這裡來?”暮雨漓的腳步走近她,那一剎的近身,讓步輕羅的心恍惚起來,彷彿是長大了的冰舜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剛才已經確切的聽到了他的名字,他叫暮雨漓。
極力按耐住慌亂的心,她悄聲說著:“我……我迷路了,我是在淨盂房做差使的。”
暮雨漓,應該是冰舜的弟弟吧,眉眼間,還真是有些像,冰舜,你現在長什麼樣子了,應該和他很像吧,否則,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心靈感應。
她的眼波如一汪寒水,看似冰冷卻觸動人心,暮雨漓和她對視著,良久才抬起手,指著旁邊的一條小路說:“從這走,繞過兩間院子,再向北直走,便是了。”
“謝謝。”她微微作一福,準備離開,即將擦肩的一刻,他叫住她,“等一下!”
他像是在叮囑地說:“以後不要迷路了,宮奴子是不許隨便到別的宮殿來,違者會處以宮刑。”
“奴婢知道了,謝謝。”她輕輕道謝,腳步在要挪開前,似乎被什麼牽絆,遲疑著,緩緩轉頭,對上那澄澈又溫柔的目光,他還在看著她,那眼神像是在她臉上尋找著什麼,他眼中的探詢與初見花影重時一樣,低下頭,她快步離開。
暮雨漓仍就望著隱於柳樹間的身影,心底瀰漫起一層層的感傷,一種等待已久的絕望浮上心頭,為什麼不是你呢,幽月,我究竟還要等多久。
第1卷 情生 入宮——仇恨之火
步輕羅並沒有直接回淨盂房,到了大月的皇宮,除了冰舜,她還想見的人,就是那個毀了她國家的皇帝暮千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雖然是人界最高權力的擁有者,卻也只是個凡夫俗子,竟然能讓靈域的界靈使甘心歸順,而且,又敢以凡人之軀幹涉著魔道,他身上有怎樣的力量。
帶著滿腹的疑問,她運用靈術,將自己化為幻影,這樣宮中的侍衛自然不會看到她。皇宮雖大,但她從小在圖殤王宮生活的經歷,一眼便能分出來皇帝所在的宮殿,因為那和別處是不一樣的。
越過幾重宮牆,前方一座雄偉的宮殿周圍,守衛的侍衛多了起來,一陣陣侍衛在園中巡邏站崗,看來,皇帝一定在那裡了。
她輕輕的飄落於宮殿之上,蹲下身,伸手揭開一塊瓦片,正下方是燈光通明的大殿。並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相反的,卻是簡樸淡雅。
在一張明黃色的書案後,坐著一個五旬老者,身穿著黃色的龍袍,俊目朗星,氣宇軒昂,渾身滿是精銳之氣。他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一道摺子,在他身邊,候立著一個同樣年齡的太監,從服裝上看,應該是總管一級的。
“皇上,已經快子夜了,您歇息吧。”福年細聲的懇請著。
明帝放下手中的奏摺,嘆著氣說:“南郡瘟疫未絕,朕哪能安睡得著。”
“皇上,保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