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一把拉住。
“龍尹風,這個時候你要走?”梅無影知道尹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只是他真的是不明白為什麼對著万俟夢卻是這樣,她可是他的妻子。
尹風回過頭,對上梅無影的眼,那張與自己一樣的臉,要說有什麼不同,也就是這雙眼睛的不同了,嘴邊上揚,苦笑:“無影,即使我留在這裡,又能改變什麼。眼下時局混亂,我不想再有人跟阿夕一樣家破人亡,我要回抱月閣了。”尹風拿開梅無影的手,再看一眼床上的人兒,一步一步走出房門,“無影,阿夕,你幫我照顧好。”阿夕,對不起,是我的錯,害了你,也害了你父親。尹風出門,把門關上,整個身子靠著門柱,嗟嘆。天邊的那輪明月,為什麼今晚看起來特別的圓?嘴角的笑意更濃,卻是寒意十足,天,你就睜開眼好好看著。曾經的尹風,服天不服人,如今,即使是天,他也不懼。
房裡的梅無影,看著尹風離去的背影,又看著房間躺著的万俟夢,這兩個人之間的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點。這兩個人,尹風一直冷冷淡淡的,万俟夢也從不言語他們之間,但是,相處也將近一年了,万俟夢對龍尹風的關心牽掛他不是看不出來,可是龍尹風呢,他對她就真的沒有一絲情感嗎?為什麼在這個她最需要人安慰,最需要人支撐的時候抽身離開,卻讓另一個男人照顧。龍尹風,如若對万俟夢你真的沒有情意,卻又為何為了她深潛藍殷,差點丟掉性命?“流葛,去打盆熱水。”梅無影坐在床頭,看著万俟夢,對流葛說。
流葛抹抹自己的淚,應聲退下。流葛離開,房中就剩兩人,梅無影想要輕撫著那張清麗的臉龐,卻還是讓自己的手靠近那張臉的時候停住。
尹風在抱月閣,第一次,他看著滿屋的藏書,第一次,他扔了手中的書,在這個屋子裡發狂般的破壞,推翻書架,踢倒座椅,砸碎了他目所能及的所有瓷罐花瓶。直到最後,他花盡了全身的力氣,癱坐在一堆狼藉之上,手無力的垂著,觸到一個冰涼的物體,抓緊,一下甩到牆壁之上,粉碎了它的壽命。甩的時候太用力,尹風的手碰到了那一地碎渣,深嵌入肉。
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門窗之上,聽著屋內的那片聲響,想要推門,卻還是沒有推開。等到屋裡的喧囂沉靜下來之後,門終於開啟了,進來了一個人。看著滿屋的狼籍,腳下踩著的碎片發出咿吱咿吱的聲音。輕嘆一口氣,在尹風跟前停住,弓身,手輕撫著尹風的頭:“孩子,先起來。”扶起那張倒地的座椅,讓尹風坐著。眼睛看到右手的的血肉模糊,搖頭。片刻之後,提著藥箱端著水盆過來,把倒地的長桌立起來,小心的抬起那隻受傷的手,用竹夾小心翼翼的把肉中的瓷片碎末揀出,輕輕的用溼布清洗著傷口,上藥,包紮……從始至終,尹風不發一言,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看著這樣的尹風,他知道尹風現在的心情,就如那日鳳來儀離他而去時他的無力。初見尹風,只是震驚他的容顏,與伊鳳的相似,與之相處,便是愈發的喜愛。為了悅笙,他甘願頂著殺頭大罪,為了花涼,他甘心迎娶万俟夢,又是為了花涼,遠赴邊境,即使是那次他滲入藍殷,他也不是不知,為了万俟夢,又以身犯險,命懸一線。他怕他擔心,怕他傷心,每次都瞞著他,甚至不惜找人假扮自己。既然他不想他知曉,那他便不知。想他龍傲天,拋卻江山,只管自己的逍遙自在。這樣的孩子,你要為父的如何?
“父王。都是孩兒的錯,孩兒不該對自己太過堅信,如今害的不僅是藍殷,花涼國如今也是四面楚歌。”尹風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卻仍舊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波瀾情緒。
“孩子,夠了。你肩上的擔子已經夠重的,不要再自己為難自己了。”龍傲天對著尹風,說道,“小武,為花涼,為藍殷,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父王知道,自大婚以後,你便再未好好笑過。”
“是孩兒的錯。當初若不是孩兒肆意妄為,自視過高,也不會有今日之局。如今天下分崩離析,眼看就要戰火四起,生靈塗炭,父王,孩兒……”尹風一直不停口,所有的過錯全往自己的身上攬。
“夠了,夠了……”龍傲天聽不下去,立在尹風面前,按住他的雙肩,一字一頓的說,“龍尹風,你夠了。天下本就不安穩,如果不是你,這天下可能早就已經兵荒馬亂,屍橫遍野。戰亂本來就是不可避免,只是早晚。龍尹風,你是花涼國的世子,這個時候你在一邊自怨自艾,你所要擔心的天下又該如何?”
尹風抬起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如自己的父親,已經四年多了,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不管自己怎樣,從不多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