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就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十二衛裡的最冷靜的策劃者,圈內著名的陰謀家。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就可以解釋自已見到的葉瑾之為何與那麼多人敘述的都不同。他一切的拿捏都會那樣隨心所欲,或者說根本不需要用心。
根本不需要用心,看不到真心。這樣的人,只需要想一想就很可怕。所以,他可以一瞬間就轉換一種溫柔的語氣跟嚴清雅講電話。
她沒有說話,葉雲嘉也沒有說話。王菲那飄渺的聲音低低地飄在周圍,是那首《約定》,每一個字都能讓人落下淚來。咖啡廳裡的人十分慵懶,半靠在沙發上,聲音很小。
“所以——”良久,葉雲嘉才吐出這兩個字,隔著桌子凝望。蘇婉兒在他的凝望裡,垂了眼簾,便聽到他緩緩地說:“傻丫頭,從感情上來說,他有嚴清雅。你適合葉家,適合他妻子那個身份。可是,你真的可以把握住他,獲得幸福麼?”
蘇婉兒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抿了唇。電話卻響起,是葉瑾之打來的。她猶豫一下,想到或者是陳老狐狸醒了,於是接起來。她還沒有說話,葉瑾之就說:“敏華,爺爺剛醒了,情況不太好,現在醫生在這邊。如果你談完,速度回來。”
“嗯。”蘇婉兒回答,一顆心驟然提起來。
“別的事情,我相信你有分寸的。”葉瑾之語氣很平和,像是閒話家常。但蘇婉兒知道他又在提醒自已不要對葉雲嘉說出自已跟他之間的交易。
這人真不愧是陰謀家。打個電話都能掐準時間,就在她快招架不住葉雲嘉的時候,他就能打電話來。
“我知道。”蘇婉兒回答,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很不舒服。而葉瑾之已經掛上電話。
她將電話放好,整個人已經冷靜了,目前來說,陳老狐狸的生命更重要,至於別的,那是下一步的事。雖然這條路走下去,可能會處處被人掣肘,但一個人在世,有些路,明知荊棘密佈,你也要必須去走,因為你的性格、你的環境都決定了,你只能選這一條路。
平靜了心情,蘇婉兒抬眉看葉雲嘉,卻看到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笑了笑,問:“怎麼了?”
“葉瑾之打的電話吧?”他問。
蘇婉兒覺得沒什麼好瞞他的,索性點點頭,說:“我爺爺醒了,不過情況不穩定,讓我速度回去。”
葉雲嘉“嗯”了一聲,然後招呼服務生結賬,遞了信用卡過去。他端坐在那裡,十分認真地看過來,然後一字一頓地說:“我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決定跟他一起了?”
這一刻,蘇婉兒猶豫了,因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葉雲嘉眼裡的期待。在這一瞬間,很多的片段支離破碎統統湧來……
爸爸和媽媽在院落裡的花樹下說話,青石的花臺長滿苔蘚,幽涼幽涼的,那樣舒坦,爸爸媽媽眼裡的那種柔情,那種柔和的語氣,讓人羨慕;幼小的孩子告別保姆去幼兒園上學,周圍都是異國的面孔,他被人欺負,默不作聲,拼盡全力維護自已的尊嚴,他那樣小、那樣孤單無助……
過去的記憶,美好的,不美好的,齊齊湧來。其中夾雜著她那天聽夏可可講述葉雲嘉的身世時,腦海中浮現的畫面。
眼前的男人,雖然已經是名動南方,但臉上到底還有些許的孩子氣,那眼裡的期待清清楚楚,像是一件傳世的青瓷,如果自已稍有不慎,那眼裡的期待就會全然崩潰,片片碎裂。
“是不是?”他追問。
蘇婉兒抿了唇,想起陳老狐狸瘦削的身形在那床上單薄如同紙片,她終於狠了心,重重地回答,說:“是。”
這個字一出,蘇婉兒看到他眼裡的期待驟然碎裂。他站直身子,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單據和信用卡,理了理衣衫,雲淡風輕地說:“祝你好運。”
“謝謝。”蘇婉兒說,這一瞬間,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迅速流走。
從咖啡廳出來,這才發現下了小雨,京城初秋原本就寒,這雨一下,溫度驟降。蘇婉兒與葉雲嘉並排站在街邊等過馬路。
她攏緊衣衫,還是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其實,她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但是談話卻進行到那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再也不能去問他,比如他那天說“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嫁人麼”以及為何要跑到陳老狐狸那裡去說要娶她。
太多的疑問,終究沒法去找答案。也許,時間會給予答案,但那已經經年隔世的事。
葉雲嘉始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臨過馬路,他一下子拉住她的手,用身側擋住危險的那一方。到了馬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