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落下,遮去了溪雲雪眼中和藹可親的吳氏。目中只餘衣襬下那雙繡有並蒂蓮開的紅色繡鞋。
迎親隊伍從杭城出來,一路鞭炮齊鳴,鼓樂齊吹的朝霧峰城出發。
溪雲雪坐在八抬大轎上,忍住掀起蓋頭偷偷觀望的念頭,大哥溪明楓坐在紅鬃汗血馬不停地向路人道謝,人群傳來不絕於耳的叫好聲與恭喜聲,“溪將軍家的女兒好福氣啊,不但封為貴妃,還以皇后典儀迎之,可見皇上對貴妃的寵愛之情啊……”
幾日之後,溪雲雪到達霧峰城,宮門外羽月夜身著龍袍吉服,望著那一路送親而來的隊伍停不遠處,嘴角輕揚,快步走向溪雲雪的喜轎外,踢開轎門。
羽月夜輕輕執起溪雲雪的柔夷,溪雲雪的手被他握住,執拗地往回扯了扯,想要從他的手裡抽回,卻不想,羽月夜拽的更緊了。
溪雲雪由羽月夜引領,踩著紅地氈走過無數的臺階,邁過前殿高過人膝的門檻,來到泗陽殿前。
雖然羽月夜下旨賜溪雲雪皇后典儀,但畢竟不是皇后之尊,所行之禮,也比皇后儀制要簡單的多,卻也比常人家的嫁娶要複雜的很。
已經被鑲金嵌玉、珠光燦燦的華麗鳳冠壓個半死的溪雲雪,咬牙拜過堂後,隨著司儀一聲:“送入洞房……”才被送進喜房內,又一番撒五穀之禮後,終於得以坐上喜床,開始了枯燥地“坐時辰”。
滿屋子的人隨著羽月夜的離開,全都退下,僅剩下沁心侍候在溪雲雪的身邊。溪雲雪隱忍著心裡的不爽,端坐在床邊安安靜靜的等候著,直等到渾身麻木,昏昏欲睡卻飢腸轆轆時,她再也忍無可忍。
溪雲雪猛然掀起蓋頭,洞房內全都是喜慶的大紅色,紅光映輝,喜氣盈盈。床前掛著“百子帳”,鋪上會放“百子被”,床頭懸掛大紅緞繡龍鳳雙喜的床幔,是帝王之家“多子多福”的寓意。
洞房內金玉珍寶,富麗堂皇。桌子上擺放在象徵“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幾盤寓意“吉祥如意,早生貴子”的糕點,還有一瓶鎏金酒壺,想必裡面裝的就是合巹酒。
待看到那些美味糕點,溪雲雪想起了溪雲雨帶給她的喜餅來,她喚來沁心,可憐巴巴地瞧著沁心,“沁心,你最疼小姐了,是不是?你不忍心你家小姐,大婚之夜活活餓死吧?快去將三姐給我從芙蓉樓帶來的喜餅拿過來一個,讓我墊墊肚子。”
看著沁心從不為所動,到猶豫不決地看著溪雲雪,不知道要不要給她拿喜餅來。溪雲雪搓搓手,極為悽楚地凝視沁心,許諾道,“我就吃一小塊,就一點點啦,不會讓人發現我吃東西的。”
沁心無奈地點頭,小姐都這麼說了,她怎麼能忍心看著小姐餓著呢?
她跑出洞房,在推開西暖閣房門時,特意左右看了看,發覺並沒有什麼人,這才推開門,匆忙地從溪雲雪擺在西暖閣的嫁妝箱子裡,拿出一塊包在大紅紙包裡喜餅。
溪雲雪見沁心回來,也顧不得沉甸甸的鳳冠霞帔有多沉,嘴上的唇脂會不會掉,從沁心手裡奪過喜餅,不顧形象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嘴裡的喜餅還未嚥下,又咬上一口,腮幫子被撐地鼓鼓的,嘴裡滿滿地都是食物。
沁心目瞪口呆的瞧著溪雲雪,正擔心她是不是會噎到時,溪雲雪還真是不爭氣地被噎住了,她一邊錘著胸口,一邊使勁往下嚥,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水……水……”
沁心被嚇了一跳,她著急地環顧整個房間。這,這洞房內哪裡有水可言?
她視線落在了哪壺合巹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拿起酒壺,便對這溪雲雪的嘴一股腦灌了下去。
待一壺酒將溪雲雪嘴裡的食物送下,沁心鬆了口氣,擦擦額上被嚇出的冷汗,抬頭看了一眼溪雲雪,見她臉紅得宛若夕陽晚霞一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猛然用手捂著嘴,瞳孔漸漸放大,手裡的酒壺“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化成一對碎片。
溪雲雪剛剛吃完喜餅,將合巹酒喝光後,突然覺得身體內似是有一股熱氣,在體內不斷膨脹,燒得她好不舒服,她不安分地扭動著身子,顫抖地解著吉服的盤扣,想要讓自己稍稍涼快一些。
沁心站在桌旁,看著溪雲雪的不對勁,立即轉身跑了出去,這樣的情況,她只能去尋去鳳歌的幫助了。
沁心開門時,門外的一股清風灌進房間,溪雲雪頓覺舒服了很多,她極為享受般地閉上眼睛。在沁心關上門後,身體內的燥熱又升起,她蹙緊雙眉,滿臉的戾氣。
她踉踉蹌蹌地走出洞房,走到院內。眼神迷離地看著冷清的院子,雖是涼爽了些,但燥熱比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