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點著我的額頭!我能感覺到了!我的靈魂歸位了?!
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我看到了什麼?
我驚恐地起身,順著額頭滴下的是一滴兩滴的鮮豔,她牽強地扯動嘴角,表示善意,“你還是躺著吧,額上的傷口很深的。”她小心翼翼扳著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除了驚訝,我甚至有些惶恐地任由她扶著我躺下。
我看到了誰?這不是失蹤已久的青狐,她到底做何用意?為什麼黯然神傷地離開,又帶著毅然決然的表情回來?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嚴肅,卻終究不成功,“有人來救你了。”她安慰的話語說出口,我心裡卻又敲起了小蠻鼓,還有誰?
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在我重新躺下,不知不覺睡到入夜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那熟悉的薰香,讓我將眼睛漏入一絲光線,是一襲粉紗下的白裙,是她,是她!
她輕輕移至青狐身旁,“小卿,她醒了嗎?”
我本來還要猶豫是否要睜開的眼睛立時睜得老大,身子坐得筆直,“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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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叫我怎能不吃驚。原有的一點惶恐也因為看到她而隨之不見。“薇姐!竟然是你!”
為什麼呀,只是我心裡在嘆息,為什麼總不是我心上想的那個人,為什麼總是想不到的人救的我我呢?從縣令到南宮業再到薇姐,只是他呢?
薇姐已經做到床邊,“小青曾經是跟著我的,只是後來我入了塔,她才隨了李蠡,更名為另一個卿字。”她用手在掌心寫著,“不過,”她莞爾,瞅著青狐,“她似乎更喜 歡'炫。書。網'那個名字,更在乎那個人一些吧。”
照理說青狐應該會粉面含羞,低下頭才是。可是看薇姐有些感傷的笑,青狐不曾反駁地低下頭,原來這是事實呀。
薇姐握著我的手,“雪兒,不用擔心了,一切都解決了,都好了。”
我越發好奇起來,問,“小青,你和李蠡認識不過百年吧。”
青狐捏著衣角,頭埋得更低,勉強聽到她的話語聲,“是呀,不過百年而已。”“可是……”她抬起頭來,“人還活不過百年不是嗎?”
我一愣,是呀,真好笑,為什麼覺得百年的時間短呢?
我看著薇姐,又看看她,“薇姐在塔中百年時間應該是最長的吧。”她應該有些愧疚的,幾乎不敢再看薇姐,只好站起身來,“我去看藥煎得如何了。”
看著她出門,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我看著薇姐,“姐,你還信她?”
她也將頭回轉過來看著我,“雪兒——”
我止住她,“隨便什麼都好,只別再叫我雪兒了。”
她仔仔細細地看著我,用手撫摸著我的腦袋,“孩子,你知道嗎。——狐狸是一種很奇 怪{炫;書;網的生靈,雖是溫血動物,卻又畏寒,你見冬日皮毛之厚,常常有人獵了去做大衣。”青狐把藥端了進來,又退了出去,留著薇姐侍我以藥。
“我也如此,”她吹了吹湯匙中的藥,以唇試了試溫度,遞與我面前,“雖已修行近千年,卻還是冷血之體。我們自然該是相依相偎的呀。”
我心裡奇 怪{炫;書;網,狐與蛇,怎麼都覺得不搭,薇姐又說話了,“既然已去我本來面貌,就不存在天敵之說了。”
她微微紅了眼,“這可是誰都擺脫不了的寂寞呀。”
我問,“那為什麼我就非得尋找我族類之人,不能與他族之人比肩而行呢?”我也紅了眼睛,“既然他已去本來面貌,為什麼不行呢?”
薇姐只是搖了搖頭,“可惜他並無法去其本來面貌的,”她帶著一種絕望的表情堅定地告訴我,“他和我們不一樣啊。”
真的嗎,我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衣影,不自覺地問出了聲,
“你也是這麼想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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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酒樓裡,我還是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那個雪兒的靈魂被薇姐挪了出來,我並不想讓青狐知道,只是說白狸已經取走了。
薇姐不知道白狸如何將辛欣靈魂鎖在樓梯處的,我只好拜託她替我向青狐討個情面,可是她直推說自己並不知情。這樣的她,我怎能放心她呆在薇姐身旁,我拉著她單獨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