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轉過身竟然還是白狸,欲哭無淚;都睡著了,躡手躡腳地起身,飛奔,能跑多遠就跑多元,不管怎樣,逃脫最重要,直直地就撞上木頭樁子了,“如果是青狐發現的話,就不大妙了。”拽著我的手臂就往回走了,回到原處,就聽著青狐說話了,“你要逃?”想要想個別的說辭,白狸就帶我答了,“怕她悶傻了,帶她去遛遛而已。”哼,假好心,十日之後,還不是要放案板上的。
眼見著日子過得快極了,就到了第六日,“你別扇了,冬天,冷。吹個小曲吧。”不理我,“人犯了罪,臨上刑場,都會好酒好菜招待著,可你看這是什麼態度,連個小曲都捨不得吹,不吹就不吹吧。”一臉蕭索。就聽到他問道,“吹個什麼曲?”我沒答他,也沒回頭看他,就聽著一首曲子於這曠谷間,幽林深處響了起來。恰值深夜,不怕遭狼麼,除卻平日裡無時不刻不在的魅惑,暗藏了不甘,壓抑著憤恨,僵立著身子,也似乎被感染了,雖然棉衣很厚,卻止不住的涼。
“有一個與你有關的故事呢。”臨時起意想到北宋著名的故事,“你可知宋仁宗麼?”笛聲剎然而止,一抹清冷捲上心頭,不自覺又正了正頭頂的帽子,壓嚴實了,“宋仁宗的母親好像是李氏,和你一個姓呢。”心上更冷了一些,把手分別捂入了袖子裡,看青狐聽得也分外仔細,“有許多種傳說,前後出入甚大,可有一點卻完全一致,”青狐走近來一些,白狸把眼別開了,“就是‘狸貓換太子’的說法,你們可曾有所耳聞?”不再看任何人,心裡有點底了,“據說劉妃聯合家人,勾結太監,將一隻狸貓活活的扒了皮,將血淋淋的生靈呈了上去,汙衊李氏生個怪物。”“可說這狸貓與你有關係麼?”
一片寂靜,青狐卻不以為然說話了,“你也太會胡扯了。”白狸也開口了,“可不能小看你呢,雪姑娘,”笛子已經收了起來,手上又是那把扇子,不緊不慢的把我緊存的熱氣散去,“不過,”扇子一合,話鋒也隨之一轉,“卻沒有猜對呢。”
卻沒有猜對呢,寥寥幾字,心裡一絲兒暖意也不再剩下。
可說不能小看我又是什麼意思呢,不是這樣的話,那麼——想到一個更為契合的野史故事了,我在原地跺了跺腳,想要取暖,“你聽過《霓裳羽衣曲》嗎?”白狸怔住了,連扇子都不曾扇動,就直直地看著我,“莫非你通曲藝?”我是不通曲藝,可就算不通曲藝,也不至於你以為我通曲藝這麼驚嚇吧,難道我就這麼像不學無術的人嗎。
“話說天寶年間,玄宗寵愛貴妃楊氏,兩人恩愛非 常(炫…書…網),同飲食,同起居,同出行,兩人都通音律,梨園之內,琴瑟合鳴,可比蕭史弄玉,奈何神仙美眷也不過如此。”看臉色怕是中了,更有了信心說下去。“曾聽過這麼一故事,昔年某日,時當炎夏,皇帝與岐王於水殿圍棋,貴妃手抱康國所進的雪狸,立於皇爺身後目視弈棋,皇帝眼見著將輸,貴妃放手中雪狸跳上棋局,把棋子都給踏亂了,皇帝大悅,說這雪狸有靈性,賜姓為李。”說到這兒,青狐也轉眼看向白狸,我輕揚嘴角,“不知寧雪說得對不對呢,又或是不夠詳細呢?”
看白狸毫無反應,就說到,“第一次聽你的曲子,真是靡靡之音啊,早看出滿眼的貴氣了,楊妃喜 歡'炫。書。網'寵物,又無所出,所以身邊鳥獸,或為兒或為女,待他們極好,恐怕你也是唐明皇之子吧。”
“住口!”我和青狐都被這強抑的此時突然爆發的怒氣給喝住了。原來還是在給老虎綹毛呢,說不出是個死,說出來也逃不出個死嗎?
眼睛血紅的白狸,一步步向我逼近,“果然厲害啊,果然厲害啊,”沒有意識地重複著這句話,白狸似顛佯狂,我眼裡只存留緊逼向我的白色,就要死了麼。
將要絕望,青狸衝上來拉住他,喚回了兩個人的神智,“蠡!”
萬籟俱淨,對影只三人。
看來剛才白狸只是一時失常,因為現在的他,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的模樣,笑眯眯地說,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輕輕挑眉,“僅有的一點資訊都能猜出我的來歷,嘖嘖。”
淡淡回一句,”不過是求生的本能使然,公子謬讚了,只求說話算數。”
“自然會說話算數的。”白狸對我懷疑他的誠信很不滿,倒是青狐不樂意了,“公子,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白狸打斷他的話,也斷了我想獨自離去的念頭,“放你一馬,可不代表你可以走,你就跟著我們吧。”
“去哪?”下意識問道。
“你想去的地方。”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