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所能依靠的唯有閣主而已,這也是她活下來的支撐。而你,嘴上說什麼為了報仇而活,實際上卻賣弄著姿色奪人所愛。你也不想想,不過半年而已,真以為閣主會愛你愛到連天下江山都不要,會為了一個身無長物的女人放棄相伴多年的未婚妻?”
夏傾鸞的臉色越來越差,投向雨幕之外的目光也越來越暗淡。這還不夠,盧瀚海知道想要達成目的就必須趁勝追擊。
黝黑的面孔湊近時夏傾鸞厭惡地想要躲開,可全身上下的力氣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就連站著都是靠了欄杆的支撐。
這些話,抵得上最毒的毒藥。
“閣主愛的,不過是月老傳人這身份罷了。”盧瀚海冰冷的聲音縈繞耳畔,躲不開,推不掉。
“天下想要得到你的男人只有兩種:一種為了你的臉和身子,一種,為了玄機。撇開這兩樣你夏傾鸞什麼都不是,芻狗不如。”
不是的,不是這樣。
雖然他說過,女人於他不過是芻狗而已,但並肩而戰的冷寂歲月中,他的眼神從未說謊。
即便都是彌天謊言,她偏要相信。
“盧堂主,”夏傾鸞用盡力氣深深吸氣:“論家世姿容,文才武學,我自知比不上紫袖堂主,可在他眼中也未必低賤如斯。你說我是惡人我便是,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麼善男信女,只是這挑撥之事未免不適合你的身份。”
這一局還是盧瀚海敗了。之前他想不到曾經的少主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規劃,而現在他更想不到,一個低微卑賤的女人仗著恩寵竟然也敢如此氣焰囂張。
若不是醫娘私下告知,他還不知道韋墨焰已經痴迷到談婚論嫁的地步,看來再不出手解決掉紅弦,她必定成為韋家少主重掌武林盟主之位的業障。
“呵,很好,既然紅弦姑娘一意孤行我也不再多說。不過你記住,有我盧瀚海在破月閣一天,少主的枕邊人就決不會是你!”
輔佐了韋家兩代家主的元老就這樣拂袖而去,只留下意味深長的森冷言語。
夏傾鸞伸出手,閣樓外的雨線滴落在傷痕累累的掌心之中,冰涼清透。
如果世事都如這雨水一般乾淨,不必思來想去,那該多好。
於紫袖,她有著萬分虧欠,然而感情不是你放手它便會屬於另一個人的,愛了會有人心痛,不愛,卻會兩敗俱傷。
遠處的一聲驚雷炸開了夜幕,這一刻算不上大悲大喜,不過是愛恨糾結罷了,至少要如何面對已經有了決定。
“罪孽已深,何妨再多一重。”
硃紅樓臺上白衣曳地,如果此時有人在閣下仰望,必定會被這亂世喧囂中的一點華顏所傾倒。
她是夏傾鸞,此世為復仇而生的修羅惡鬼,從不害怕閻羅殿下孽鏡臺前加一句怨恨。
若有他相隨相守,便是黃泉亦能踏碎。
第二十六章 一語鑄成錯中錯
一整晚韋墨焰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