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忍不住拿在手裡,仔細端詳:只見這支金釵以純黃金打造,周身金光燦燦,耀人眼目,圖紋形狀似牡丹,細細密密的花瓣栩栩如生,彰顯著高貴典雅,漂亮極了。
信手攤開一幅畫像,卻叫她吃了一驚。
畫像上一位偉岸的男子,一襲白衣,面容雋秀,髮鬢如墨,濃眉飛揚,漆眸如淵、軒宇俊朗,真正是人中俊傑。赫然是太子殿下。
隨手展開另一畫像,卻使她差點叫出聲來。
這幅畫像上,赫然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巧笑倩兮,璀璨如星,一襲紫色窄腰大袖,後拖逶迤長擺有如鳳尾,再配以纓絡垂於身旁,搖曳生姿更顯身形嫋嫋、纖濃適度,那桃粉色映襯得面板皙膩,面似春露沾染的桃花,猶如月中嫦娥,翩翩若仙。
可是這眉眼,這身段,這臉蛋,分明就是原形的自己。可是,她實在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穿瞭如許華麗的衣裳,請雲若畫過像。但如果不是自己,那又是誰?
凌嫣怔怔地坐在床上,凝望著它,久久不能呼吸。
囈又是一支金釵
對,頭飾,畫像上美女的頭飾
凌嫣終於確定,她並不是畫中的美人了
她忍不住一躍而起,抓起桌上的金釵,跟畫像上美女頭上的金釵重疊在一起。
吻合,完全吻合
呵呵,她才是它的主人只是這個人,為什麼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呢?
對了,信若兒特意留下這兩樣東西,又特意叫了紫鵑送過來,信裡肯定會有解釋的。於是,迫不急待地撕開信封。
只是,看過信的凌嫣,生生地震住了。
信裡,雲若坦言,她愛上了太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上了他,所以她願意忍受母親那些苛刻的教導,也願意卑微地做他身邊的妃子。可惜天不邃人願,在即將美夢成真的那一刻,她被換掉了。心,猶如被千刀萬剮般地痛得錐心,卻沒有勇氣表露出來。
既然嫁不了他,那麼,嫁任何人又有什麼區別?於是,她隱忍地接受了陛下的賜婚,也願意嫁給那個她萬般憎惡的男子,只因蕭李兩家聯姻,可以讓母親失望的心得到安慰,也可以給蕭家帶來更多的榮華富貴。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最卑微的心願都難以滿足?她實在忘不了那個人對蕭家無理的取鬧,以及那不屑以顧、滿不在乎的眼神。她可以不在乎他愛不愛她,可是她在乎他踐踏了蕭家的尊嚴,她看見一向驕傲的母親強忍著委屈向對方微笑,而那個人居然用冷哼聲來做回應。她只恨自己沒有勇氣站出來,為蕭家振一振臂乎
或許,曾經想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渾渾噩噩地過完下半生,可是因為那一場風波,她竟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做不到了。於是她絕望了,她選擇用死來解脫自己
在信的最後,她提到了那幅畫,也提到了那隻金釵。那是她很小的時候,在某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跟蹤母親到了花園裡,親眼看見她埋下了一個包裹。出於好奇,她把它挖了出來,並悄悄藏於自己的床畔,陪伴她走過一個又一個寥落的日子。
憶及嫣兒與那畫像上的女子相似,便想著或許有什麼淵源,本也沒有可知交的朋友,也就一併託負了罷。()
第三十二章辜負
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凌嫣才回過神來,深深的嘆了口氣,把那兩幅畫像小心的包裹起來,放到箱子的最底處,轉頭又凝視了那隻金釵半響,終於把它放入到貼身的衣袋裡。
憑直覺,這隻金釵有可能關係到她的身世。只是,這與大夫人有什麼關係?哦,對了,韓秋山是她的父親,曾經官拜大將軍,為新政權立過不少汗馬功勞。難道,她與當年的血案,也扯上了關係……
搖搖頭,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雖然有些看不慣大夫人的所作所為,但她能理解。可是,如果她真參與了那場浩劫,那就不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了。
思忖了片刻,她決定還是走一趟輕衣樓。
輕衣樓裡,依然是衣香儷影,夜夜笙歌。
凌嫣一身男裝打扮,青衣摺扇,自是颯爽英姿,俊朗不凡。出手闊綽,不待看門的老婆婆言語,一張銀票就遞到了她手裡。
老婆婆忍不住連聲道謝,殷情地把她送到門口,並一再交待前來接待的丫頭,說些“貴客迎門,要好生招待”之類的話。丫頭自是笑著應承,謝過婆婆,轉身對著凌嫣柔聲問道:“公子,有相熟的姑娘嗎?”
凌嫣搖頭,隨手又賞了她金葉子,這才笑道:“沒有,第一次,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