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她的憔悴,還有她憂鬱的眉眼,告訴他,她就是自己的黛兒,提醒著他不是錯認。除了她,還有誰可以擁有這份勾動他心的楚楚韻致?
黛兒?
黛兒!
無法言喻的激動似巨浪般衝擊著他早已腐朽的心牆,令他無法自恃。只是——
她平靜冷淡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她下一句脫口而出的輕聲問話,毀滅了他傲人的自制。
她說:
“你是誰?為什麼擋著我的光?”
“黛兒!”喬淵啞聲怒喝,雙眼幾欲噴出火來。
那清冷的眸子終於多了絲波動,正當他為此而心跳加速時,她卻又淡然自若地往旁邊挪了挪,沒理會他用整顆心喊出來的名字,繼續低頭刨土,彷彿他完全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那樣的漠然與冷靜,像一把利刃猛插進他胸口,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他的目光依舊無法自她身上挪開。
忽然,她的指尖碰到了小石頭,傳出疼痛,小手不由自主縮了一下。
他立刻蹲下去,抓起她的手。
“你在做什麼?”不管她是不是天黛,他都看不下去!
花姐姐甩開他的掌握,低頭,不放棄地挖坑。她要重新種植向陽花,要種好多好多,一個園子滿滿的都是。在天兒很小很小的時候,還不會說話,他看到屋前的泥土裡,有一株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小花,便興奮地拍著手,小嘴蠕動,嫩嫩地喊著“媽媽……”
那是孩子第一次喊“媽媽”,那是她歷經生死磨難後,第一次感受到幸福和希望……
於是,她發誓要在院子裡種很多很多漂亮的花,讓那天的回憶永遠留住。
“別挖了!你到底在做什麼!”喬淵粗嘎的低吼聲,在夜色裡震動人心。
他擋住光線,真討厭!花姐姐索性換了個方向,背過身子不屈不撓地刨下一個坑。
“該死!”喬淵難以忍受這樣的冷漠與無視,曾經全心全意愛著他的那個女人呢?只要他出現,她的目光就會專注追隨他的女人呢?
他猛地提起她的身子,剋制不住搖晃了幾下,咬牙道:
“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藍天黛?是不是我的黛兒?是不是她……你到底是不是?”
花姐姐忽然被嚇住了,驚慌失措地張大眼,被迫望進他幾欲發狂的眸底。
“說話啊!該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她?你回答我!”他臉色駭人,雙手用力地將她緊錮在懷中,令她動彈不得,
“你就是我的黛兒,你沒死是不是?”
“放開……”
“休想!一輩子都不放!”沙啞的聲音仿似警告,可花姐姐卻絲毫感覺不到其中令人心碎的痛楚。
他想確定這抹影子的真實存在,想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心中的愛人?灼熱的唇霸道地覆蓋住她的小嘴,她驀然睜大了雙眸,世界在轉瞬間,驟然靜止了似的。
濃烈的男人氣息包圍著她,鋪天蓋地般席捲她的知覺。他的手臂結實有力,形成堅固的堡壘,不允許她逃脫,唇舌逐漸變得貪婪,不可控制地吻得更急、更深。
她開始掙扎,帶著幾分柔弱的哭音。
“痛……”
聞言,喬淵猛地定住動作,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放開她,但懷抱怎麼都不願鬆開。屬於她的芬芳氣息,獨一無二的甜美,再過十年、百年,他都不會錯認!
狂喜的淚水,猝不及防地衝出他乾澀的眼窩。
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只為懷中的女子。
是黛兒!
親吻的滋味深植在心中,一如往昔。
這些年,他很多次想她時,會忍不住找來其他相似的女子。然而,她們都不是她,讓他連親近的慾望都沒有。
“我痛……”花姐姐皺眉,用力推著這個野蠻的男人。
他一根一根鬆開手指。她身子軟軟地往下墜,雙腿似乎無力支撐一樣,整張臉蛋都是恐懼。
“你……如果是她,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你在恨我對不對?你在恨我……”喬淵也哽咽地說不下去,心臟緊縮抽動。
何曾幾時,他這樣的男人也會如此害怕到瘋狂?
花姐姐睜大迷茫的雙眼,水光楚楚,而後突然對著他的手臂用力咬下去。他略一鬆手,她便回落到地上。她喘息著,揉了揉自己發痛的肩膀,重新蹲下。此時此刻,天崩地裂都沒關係,刨土挖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無論誰也阻止不了。
喬淵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