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倒是贊同。
玉妃一萬個不願意,也只有先回承歡殿去。
經過迴雪身邊時,玉妃的眼睛裡全是怒火。這怒火將要把她燃燒,她的一雙手握拳,一股子恨意想發洩,卻又發洩不出來。
玉妃終於走了。
迴雪低下頭去,撫摸著自己赤金護甲上的花紋:“皇上,蔣大人有功於宣國,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天下百姓在等著皇上的決斷呢。”
迴雪也在威脅皇上了,夜長夢多。
皇上頹然倒在椅上,眯眼問王福全:“若按宣國例,蔣大人……。應該怎麼處置。”
看來皇上還是有些憐惜蔣長行的,雖恨鐵不成鋼,但此時此刻,卻還是稱呼他為蔣大人。
王福全跟了皇上幾十年,宣國的條條款款,他倒是熟絡:“皇上……依宣國例,應該處斬首之刑,且,還要抄家。”
試圖毒害阿哥,一向都不是輕罪。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王福全伺候筆墨。
硃筆握在皇上手心裡都在顫抖。
但皇上還是寫好了旨意,這道旨意,抄了蔣家,也殺了蔣長行。
為了安慰四阿哥,皇上派小太監給他送了幾件玩物。
為了安慰陳常在,皇上派小太監給她送了金一百兩,又送了一隻上好的玉鐲子。
陳常在只是又驚又怕,來到相印殿,哭的梨花帶雨。
迴雪撫摸著她的手道:“不用害怕了,一切不都過去了麼。”
陳常在將玉鐲子交給迴雪,哽咽道:“鬱妃娘娘,這紅色的玉鐲子,在我看來,全是血。裡面有蔣長行的血,也有秦歡的血,還有奴才們的血,無論如何,我是不敢要的。”
懷孕之人,心思細膩,也難怪,養心殿的事,嚇著了陳常在。
迴雪只有替她收下玉鐲。陪著她默默的靜坐了許久。
直到宮院裡的白霧散去,太陽漸漸有了光彩,藕黃色的光線變成了明黃色,直直照耀著宮殿,照的相印殿的琉璃瓦耀眼奪目。
王方一直在廊下徘徊,像是有難言之隱,只是礙於陳常在在此,他不好進來回話。
陳常在透過支起的窗子,見到王方這般模樣,便起身告辭。
“主子,玉妃娘娘跪倒在養心殿大殿外,哭著求皇上開恩呢。”王方道。
迴雪用了口茶,藉著視窗的亮光打量著手裡的玉鐲子,鐲子是雞血紅色,被光線一照,紅色如鮮血一樣。也難怪陳常在會害怕:“宮外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迴雪所問的,是蔣長行的事。
王方低聲道:“聽說早有人帶著旨意,去抄了蔣家,而且蔣大人……。被就地正法了。為此,宮外老百姓都說皇上英明呢。”
迴雪默默的將玉鐲子放在小桌上,往養心殿的方向瞧了瞧,宮牆高聳,自然看不到養心殿,她低下頭去:“既然旨意已收不回來,她願意跪,就讓她跪著好了。”
世間是沒有後悔藥的。蔣家的沒落,已是事實。
聽說,那一日,玉妃一直在養心殿外跪到天黑,皇上憐惜她懷著阿哥,所以只懲治了她哥哥,並沒有加罪於她,但蔣家敗了,玉妃臉面無光,或許她也不知跪在養心殿外還有何用,或許,是為了表示對皇上的不滿。
她不敢表現出不滿的神色,只是以跪的方式來讓皇上心疼。
後來,還是皇上叫了兩個老嬤嬤,攙扶著玉妃回去了。
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竟然賞了玉妃一尊白玉送子觀音。
也不知道玉妃是什麼意思,竟然收了下來。
再遇見迴雪的時候,岑梨瀾又想起了送子觀音的事,便撇嘴道:“玉妃孃家剛出了這事,皇上也應該有所忌諱,如今不罰玉妃,反倒賞她,倒讓人摸不著頭腦。”
迴雪笑笑,剝了一個紫皮的葡萄吃了:“這有什麼難想的,送子觀音,自然是想著玉妃肚子裡的阿哥了,皇上這是在告訴她,好好保養身子,阿哥才最重要。”
“玉妃在養心殿外跪那麼久,她既然怨恨皇上,為何還要收下這東西?”
“一來,她不能不收。二來,她如今唯一的籌碼,也就是她肚子裡的阿哥了。”迴雪默默的。
岑梨瀾卻伏身要行禮:“鬱妃娘娘,這一次,四阿哥的事,五阿哥難逃其咎,我……。”
迴雪雙手扶她起來:“五阿哥只是一個孩子,猶如一張白紙,可教導的地方還很多,你做為他的額娘,袒護於他,並不是什麼過錯,起來吧,我並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