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陰笑著道:“鬼跑了……。”然後又壓著聲音道:“三阿哥,麻雀明天早上送給你。”
這話說的又輕又快,一般人根本聽不出。只有三阿哥聽在耳朵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兩個小太監欲近前,秦歡又裝模作樣的喊了起來:“鬼又來了……救命。”
掌事嬤嬤正在廚房裡監督宮女洗碗,聽到秦歡鬼哭狼嚎的,只得跑了出來,一面行禮,一面祈求道:“三阿哥怎麼駕臨儲秀宮了?您想吃什麼?要什麼?奴婢給您拿?這個女人腦子不清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的,三阿哥還是不要惹她的好。”
三阿哥哪裡惦記吃什麼東西,轉身帶著兩個太監走了。
掌事嬤嬤送到門口,回頭見秦歡在折一根稻草玩,便嘆了口氣,又去忙活了。
次日,迴雪早早派了太監埋伏在阿哥所及竹林子裡,岑梨瀾回永和宮,見五阿哥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模樣,也沒忍心責備他,只是早早的就跟迴雪一起,等著真兇的出現。
秦歡一直在裝瘋賣傻,若不逮個現形,她是不會承認的。
請安的時候,迴雪與岑梨瀾竊竊私語,等著阿哥所那邊的動靜。
玉妃卻捧著茶喝著,一直不走,打量著迴雪與岑梨瀾的臉色,假笑著道:“兩位娘娘又在商量什麼呢?鬱妃娘娘果然是好脾氣,四阿哥出了這樣的事,鬱妃娘娘一點也不慍怒,若是以後,我的小阿哥出了什麼事,我一定得把宮裡翻過來不可。”
岑梨瀾冷笑一聲:“玉妃有這功夫,還是回去養胎吧,別說了大話,閃了孩子。”
迴雪捂嘴淺笑。
玉妃無趣,轉身氣洶洶的走了。
三阿哥站在阿哥所門口,到底沒有往日神情自然,他時而聽聽阿哥所內的動靜,又聽聽竹林子裡的動靜,心裡突突直跳。
太陽昇到竹葉子上的時候,秦歡笑呵呵的來了。
秦歡一路走來,手裡扯著一隻破鞋,破鞋上有三四個洞,臭不可聞。她卻聞了聞,又笑起來。
她穿著一件棉襖,下襯一條看不出顏色的裙子,棉襖是厚實的,只是衣袖寬大,三阿哥知道,衣袖裡是裝了麻雀的。
秦歡遠遠看了眼三阿哥,便斜斜的進了竹林子。
三阿哥也跟著跑進竹林子,只是三阿哥小腿發抖,說話也有些哆嗦:“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秦歡從衣袖裡掏出眯眼的麻雀。一隻一隻的撒在枯葉上,動作十分嫻熟,卻並不回答三阿哥的話。
“你的麻雀。四阿哥吃了,真的會死嗎?可為什麼太醫給他瞧了病,他又好了?”三阿哥故意問道。
此時大阿哥正帶著太醫,埋伏在竹林子後面的淺溝裡,三阿哥的話。他也聽的一清二楚,雖說心中駭然,但想著一會兒便能將秦歡捉住,心裡還是又忐忑又高興。
秦歡還是不理會三阿哥的話。
不一會兒,十來只麻雀便被碼好了,看著奄奄一息。偶爾叫上兩聲,快要死了。
三阿哥撿起一隻麻雀捏了捏:“這些麻雀,四阿哥吃了。真會死嗎?”
秦歡笑笑,並不說話,轉而起了身,嘴裡唸叨著:“貓吃肉,狗吃肉……。”
三阿哥覺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叫住秦歡,只得探身朝大阿哥使眼色。
大阿哥等秦歡走了以後。撿起一隻麻雀,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切開一看,麻雀胃裡不過是一些小米,不放心,又切開幾隻,然後撿了兩隻還沒死的,用布包了,拿到相印殿交給迴雪。
迴雪的心情也是忐忑的,將麻雀交給岑梨瀾聞一聞,岑梨瀾搖搖頭:“聞不到酸棗仁或是柏子仁等草藥味兒,這些麻雀,想來是凍的。”
王方撿了兩隻打哆嗦的麻雀,用棉布包了,暖了好一會兒,兩隻麻雀果然又靈活了起來,王方一鬆手,麻雀拍著翅膀從開啟的窗戶處飛走了。
王方目瞪口呆。
迴雪已心知肚明,嘆了口氣:“得虧大阿哥謹慎,不然這一次,咱們中了秦歡的計了。”
“莫不是秦歡知道四阿哥出事,所以她有些擔心,怕被咱們發現了,所以,她故意試探了一下咱們?”岑梨瀾著急的道。
迴雪點點頭:“放心吧,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這樣過了兩天,秦歡又一次去放麻雀,三阿哥故意撿起一隻麻雀放在衣袖裡暖暖,麻雀萎靡不振,頭也抬不起來,暖了一會兒,麻雀還是半死不活,沒有半點生機。
看來這一次,麻雀不是被凍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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