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雪眯眼,雪花打在她的臉上,很涼,這宮裡,死了太多的人,那些鮮紅的血,都被這雪給掩蓋了:“三阿哥,你下來吧,我是答應過你額娘,我不殺你。”
三阿哥這才冷笑了一番:“我就知道,我好歹是阿哥,你們是不能殺我的,你們不能。”三阿哥一個轉身,腳下一滑,從高高的城樓上摔了下來。
他死了,腦漿破裂。
蘇答應驚叫一聲,沒了知覺。
五阿哥卻嚇的臉色蒼白。
原來,四阿哥之所以不見了,是因為當時三阿哥探視過皇上之後,拉著五阿哥,對跪在廊下的四阿哥說,皇阿瑪要四阿哥跟著三阿哥去一個地方。
四阿哥本來不想去,可聽說是皇上的意思,也不敢違抗。
他倆把四阿哥關在上書房,然後用繩子綁了他的手,想著,等三阿哥做了皇上,便處死四阿哥,免得他跑了。
就算三阿哥做不成皇上,也會把四阿哥殺了,這樣,三阿哥還能得個平安。
可是沒想到,四阿哥趁他們不備,弄斷了繩子,故意將上書房的蠟燭推倒,引了一場火,三阿哥的事才露餡。
如今三阿哥死了。
五阿哥嚇的直哆嗦:“都是三哥讓我乾的,都是他……。。”
岑梨瀾默默看著五阿哥流眼淚。
她半生時光,都傾注在五阿哥身上。
可如今,他卻成了這樣一個人。
“五阿哥,你就在城牆下面跪著吧。”岑梨瀾默默的道。
五阿哥不解:“為何要我跪著。”
“一則,你對不起四阿哥。二,剛才的話,你也對不起三阿哥。”
五阿哥只能跪在冰天雪地裡。
岑梨瀾哭了。
她裝作狠心的樣子回了永和宮。
回去以後,她便暈了過去,等她再醒來,已是夜裡了,她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五阿哥,沒命的往城牆根跑,跑掉了鞋子,她光腳踩在雪裡,也不覺得冷。可是到城牆下時,她還是呆住了,五阿哥已經被凍成了冰人,他就那麼跪在三阿哥的屍體旁邊。
岑梨瀾心裡如刀絞一般。
一個奴婢小聲道:“主子,您暈了以後,雪下的很大……。”
岑梨瀾如瘋了一般,去扒那冰塊,可凍的結實,她的手指流血了。
她靜靜的抱著那團冰,那冰裡,有五阿哥的身體,甚至冰浸透了她的衣裳,她全身溼透,她只能默默的流淚:“五阿哥,額娘只是恨鐵不成鋼,並不是有意要害死你,五阿哥……。。”
迴雪靜靜的站在遠處,身後跟著四阿哥。
岑梨瀾的哭聲,在這個夜裡,分外讓人心傷。迴雪問四阿哥:“你會怎麼處置三阿哥還有五阿哥?”
“他們都是朕的兄弟,朕會顧念兄弟之情,厚葬了他們,免得岑太妃傷心。”
迴雪默默的點點頭:“你能如此仁義,額娘很放心,記住,那些過去的仇恨,都已經過去了,人若懷抱著仇恨,便永遠活在仇恨裡,而你要記住的,不是仇恨,而是做一位仁君。”
四阿哥行禮道:“謝額娘教誨。”
煙紫扶著迴雪的胳膊道:“太后娘娘,咱們要去看看岑太妃嗎?”
迴雪搖搖頭:“咱們回宮吧,岑太妃跟這宮裡大多數的人一樣,有著太多的眼淚與委屈,眼淚憋在心裡,會難受,就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
三十晚上,宮裡要守歲。
迴雪堅持住在相印殿裡,這是她年輕時住的地方,這裡讓她覺得溫暖。
剛回去,解下披風,抖落髮間的雪,便有養心殿的小太監跑了來傳話:“太后娘娘,伺候先皇的王福全王公公……。。他在先帝棺槨前自盡了。”
迴雪一愣。
“王公公最後……。可留了什麼話?”煙紫問。
小太監道:“王公公說,他是伺候先皇的,先皇走了,他留下也無用了。”
迴雪默默的道:“王公公是一個好奴才,哀家的旨,將王福全葬在先皇身邊吧。”
小太監接了旨去了。
這份榮耀,是任何一朝的太監,都沒有的榮耀。
迴雪眯起眼睛,還能看到王福全的樣子,她靠在榻上淺淺的道:“王福全,當的起這份榮耀。”
相印殿上上下下的奴才齊齊跪倒,在這個新年舊年交替的晚上給迴雪請安:“太后娘娘吉祥。”
迴雪笑了笑道:“都起來吧,王方王公公那裡有福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