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的前行,好不容易摸索著進了大殿,見一尊金裝菩薩上早已是落滿了灰塵,菩薩後面稀疏的掛著幾個圓圓的蜘蛛網,有兩隻碩大的黑蜘蛛在上面不停的扭動著,懸在半空的經幡上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菩薩面前的案子上放著一個盛滿香灰的銅爐子,爐子裡插著的三支香已燒著了一半,只剩下半截放在那,地上的墊子也是髒亂不堪,剛進去不久,便震起了一隻躲在牆角木架上的黑烏鴉,那烏鴉猛的一飛,又揚起屋頂上的灰,落了迴雪一身都是,她沒空拍身上的灰,便拿眼睛四下掃了下,不見葉赫那拉氏皇后,卻只見菩薩一側暗黃色的帷幕背後不時傳來呻吟的聲音,迴雪往前幾步,扒開那帷帳,只見太后斜躺在地上,,李嬤嬤把她扶在膝上靠著,見迴雪來了,太后努力睜大眼睛,卻顯的有氣無力,過了好一會,才用盡了全身邊氣似的道:“我害了你的姐姐,也害過你阿瑪,你,難得我臨死之際,你來看我。我……。罪有應得的一個老婦……罷了。”
迴雪心裡一緊,見她如此,心中的恨意稍稍平復,李嬤嬤見迴雪來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忙眼角流出了淚,悽悽慘慘的道:“奴婢本是賤婢,死不足惜,太后萬金之體,皇上答應太后不死,還求鬱嬪娘娘開恩,去叫一個太醫。奴婢死後當牛做馬,報答娘娘。”
迴雪還未接話,便聽到太后斷斷續續的道:“請什麼太醫,又有哪個……太醫敢來看我,傳出去,不是死罪麼?皇上又怎會留他的活口?以防……。。以防洩露了訊息。我有罪,自當下地獄……給我害過的人賠罪。是時候了。”迴雪顧不上許多,交待煙紫趕緊去太醫院請蘇太醫,一切小心,萬不可驚動其它人,也不可讓別人知道。煙紫聽了,便拔腿出去。
李嬤嬤見太后已是快不行了,一時心下又恨又急,只說道:“太后是曾害過皇后,可也是不得已,她有太后的把柄,又總是不服說教,太后為了索綽羅家族,又怎麼會縱容她,雖她去了冷宮,但太后對二阿哥卻一直關懷有加,如今她入住了景仁宮,不出三天,便來加害太后了。”太后並不在意李嬤嬤在唸叨些什麼,聽迴雪讓煙紫去請太醫,太后的眼裡也溼潤了,嘴上努了努,卻說不出話來,只是靠在李嬤嬤那喘著氣,像一條被別人扔在沙灘上的魚。隨著呼吸的急促,太后的身體不時扭動,嚇的李嬤嬤的眼淚更多。嘴裡也接著唸叨著:“太后喝了她泡的茶,奴婢怕那茶有毒,還先嚐了小半杯,她送了太后一本手抄經書,太后以為她是好意,沒想到剛翻開看兩頁,太后便腹痛難忍,水洩不止,想來那經書是有毒的……她是想致太后於死地啊……鬱嬪娘娘。”
迴雪聽李嬤嬤說這些,四下看了看,只見在離太后幾丈遠的地方,有一本用黑色墨汁抄就的經書,已被翻亂,扔在地上。看上去並無什麼異處,只是聽李嬤嬤如是說,迴雪也並不敢上前去細看。
太后的呼吸越來越弱,迴雪蹲下身子喊了她幾聲,漸漸的沒有動靜,李嬤嬤只是拉住太后的手道:“若太后去了,一會奴婢便跟太后去,在這庵裡住著也是生不如死,我們漸老,於其活在屎尿堆裡,不如死的乾淨,葉赫那拉氏皇后倒也知道給我們解脫。”太后聽了這話,眼裡放出異樣的神彩,嘴裡不能說話,只用手狠狠的握住了李嬤嬤的手,這個奴婢侍候了她幾十年,在這時候能跟自己同生共死,怕這是一輩子當中唯一的慰藉了。
不多時,太后的手鬆了下來,李嬤嬤心中一沉,便也向後倒去,迴雪有些急了,嘴裡叫著李嬤嬤,卻見她的臉越來越青,嘴裡說著腹痛,漸漸的鬆開摟著太后的手,往後倒去,然後啪的躺直在了地上。
蘇思維剛回太醫院看了會醫書,便見煙紫來請,因太醫院人多,不好說話,煙紫便叫了他出來,小聲說了庵院之事,蘇思維收拾了藥箱,便急匆匆的隨著煙紫而來。到了庵院時,卻見地上已是躺了兩個人,看臉色跟血色,他一眼認出這是中了毒的跡象,只是不認得太后,見她穿的也不華貴,以為是兩個尋常人家的老嬤嬤,只回雪說了句:“躺著的是太后,皇上已告天下,太后早已斂葬。”
蘇思維聽了不明所以,迴雪接著道:“太后在此修行,不想中了毒,若傳出去,死路一條。”蘇思維聽了,蹲下身去給太后,李嬤嬤分別把了脈,卻沒有一些氣息,想來已是死去了,只得站起身回道:“奴才定當守口如瓶。不會洩露半句。”迴雪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地上的經書道:“聽說上面有毒。”蘇思維走過去取出一塊細布,用手捏著細布把那經書拿起來,又取出一銀光閃閃的針一比道:”這上面並沒有毒。”見迴雪覺得不可思議,他便放下那經書,自己又一次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