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病了,蘇答應也不會來,聽人傳言,說四阿哥的病是三阿哥傳染上的,如果四阿哥有什麼不測,那三阿哥不是要遭殃?自己這個額娘雖不被三阿哥喜歡,可也逃脫不了責任。免不了要被斥責,於是心裡忐忑,扶著婢女就來了。
岑梨瀾原本沒睡著,靠在榻上翻醫書,前幾天蘇太醫教了她一些治頭疼腦熱,發熱發寒的方子,她這幾天全心全意的在揣摩,如果永和宮哪個奴才病了,她竟然也能給開些藥,雖沒太醫院太醫開的精良,但一般小病,還真能吃她的方子,聽到宮道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跟王福全的說話聲,讓人打探了下,說是鬱妃的四阿哥病情危重,岑梨瀾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嚨眼,直到太醫院,才發現自己急著出門,竟然連小褂都穿反了。
阿哥們一向有嬤嬤照顧,若是身上不好,嬤嬤們就逃脫不了干係,最起碼也得擔個疏於照料的罪名,她們入宮多年,自然知道規避風險,見縫插針,剛聽太醫說,四阿哥是風寒引致發燒,這屋裡溫暖如春的,貼身侍候的嬤嬤一般也不太出阿哥所,怎麼四阿哥倒得了風寒,肯定是三阿哥傳染的,於是眾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的道:“奴婢們說句不中聽的話,實在不是照應不暇,而是三阿哥這些天發燒了,又天天往四阿哥房裡竄,四阿哥這病,說不準,就是因為三阿哥才染上的。”
皇上聽了,不置對錯,迴雪也並未說話,倒是蘇答應坐不住了,冷眼瞧著嬤嬤道:“三阿哥本來也病著,又不是大人,難道還故意傳染四阿哥不成?你們這樣說,是何居心。”
蘇答應位分不高,可這麼高的嗓門,把幾個妃嬪都嚇了一跳,也足以讓嬤嬤們噤若寒蟬,皇上問嬤嬤:“怎麼,三阿哥前兩日也病了?”
“是,三阿哥調皮,總愛讓小太監帶著,滿宮的跑,這幾天雪大,外面冷的很,阿哥所又熱的慌,這一冷一熱的,激著了。”一個嬤嬤說道。
曾有幾天,榮妃一直試圖親近三阿哥,不過是想讓皇上知道她的慈愛,也讓蘇答應知道,她榮妃在宮裡,如魚得水,呼風喚雨,如果不聽榮妃的,那連她最親的三阿哥,榮妃都能奪了去,真的成功離間到三阿哥跟蘇答應,看著三阿哥跟野驢子似的,榮妃又覺得沒趣了,好些天不准他踏入承乾宮,對他的事也不聞不問,沒想到他病了,自己卻不知道,聽嬤嬤們告訴了皇上,怕皇上有想法,趕緊打著圓場道:“三阿哥的病不當緊,太醫們都瞧過了,我也來瞧過幾回的,怕讓皇上分心,這些天不都在忙西北戰事嗎?所以就沒跟皇上提。”
皇上聽了,讚許的點點頭。
蘇答應自然懂得,榮妃這是在撒謊,於是藉機說道:“榮妃娘娘既然知道三阿哥病了,那三阿哥到底是什麼病,又有哪幾位太醫看的診呢?說出來,也好讓皇上放心。”
榮妃被問的臉上一紅,無話可接,在皇上面前,話也不能亂說,若皇上較起真,隨便問嬤嬤們一句,就問出來了,沒想到四阿哥喝完了藥,精神頭好一些,想來是餓了,要吃奶,又或者蘇答應的聲音太響亮,驚醒了四阿哥,四阿哥就躺在搖籃裡哇哇哭了起來。
迴雪的心又被揪了一下,她快步上前抱起四阿哥摟在懷裡,想拿臉貼著四阿哥的小臉,又怕自己的臉太涼,只能輕輕的晃著四阿哥,一個奶口站起身接過四阿哥,走入裡間,撩開衣裳,給四阿哥喂起了奶,四阿哥便不哭了。
皇上看了看蘇答應,有些不快的道:“三阿哥怎麼樣朕不知道,這裡是阿哥所,小阿哥還睡著,你說話就不能為他人想想。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蘇答應被皇上訓斥了,只好起身行禮,嘴上說著:“都是臣妾的錯,臣妾失查了。”
眾人又忙活了一會兒,見四阿哥又睡了,才出阿哥所,皇上又開始咳嗽,王福全拿件大毛的披風給皇上繫上,讓小太監抬著攆轎往養心殿去了,太醫跟在攆轎後面,還需要去給皇上把一把脈,這一夜,怕是不能睡了。
迴雪走了出來,才覺查出外面寒氣逼人,來的時候匆匆忙忙,竟然一點都沒注意,也沒披什麼厚衣裳,煙紫聽說小主子病了,也嚇的六神無主,全忘了要給主子拿披風這事。當下想起來,不禁後悔不迭。
“我看了太醫給四阿哥開的方子,有散熱驅表的,有安神的,去溼的,都是好藥,也沒啥毒性,你大可放心。”岑梨瀾安慰迴雪。
“皇上在這兒,眾妃嬪也在這,太醫院太醫有幾個膽子,也不敢在藥方子上下功夫,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迴雪縮著袖子道:“宮裡若想下毒那也是下在暗處。不過是藥三分毒,等四阿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