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走下三級階梯,接過凌雲遞過來的溼毛巾擦了擦手:“跟著去相印殿,看看鬱妃的胎呢,皇上保不準一會兒就去,如今鬱妃最重要,我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倒讓皇上煩不是。”
青嬪聽了。心下知意,便也把頭上戴的紅瑪瑙簪子取了下來收好。榮妃走到蘇答應跟前時,故意冷哼了一聲道:“蘇答應好大的志氣,我今天算是見識了,以前倒是小瞧了你,你是想用簪子劃傷本宮的臉呢,還是要跟本宮同歸於盡呢?可惜沒有得逞,是不是很失望呢,今天要去相印殿,你的帳本宮先給你記下。回頭再跟你好好算一算。”
蘇答應眼神低垂,卻不知如何回話,只覺得自己如今可能闖下了大禍。但大禍臨頭,她卻突然不害怕了,只是腦袋裡全是三阿哥的影子。青嬪扯著她的衣袖,差點扯的蘇答應一個趔趄:“站著幹什麼呢?裝可憐呢?出了這事,你這兇手還不跟著去相印殿呢?還好鬱妃今日倒辦了好事。替榮妃娘娘捱了這一簪子。”
“小心你那嘴,一會兒到了地方,皇上若在,你再口不擇言,倒讓皇上厭棄。”榮妃帶著凌雲走在前面,聽青嬪說鬱妃受傷的事。雖正中下懷,但表面也要裝出悲憫的樣子,於是訓了青嬪一句。
青嬪跟蘇答應跟在榮妃後面。蘇答應失魂落魄,走路都需要婢女扶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青嬪越發看她不順眼起來。故意拿胳膊肘兒頂她一下,蘇答應倒也無所謂。聽著青嬪跟榮妃嘰嘰喳喳的在耳邊說話,她倒像是全部都聽了。又像是一句也沒聽進去,耳朵裡轟鳴,心裡也如一潭死水,只是一路想著三阿哥,眼淚便如春日早上的露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紅了眼角,溼了衣裳。
蘇太醫聽說迴雪受傷,趕緊的往相印殿而去,檢視了傷勢,因是夏天,怕傷口感染,先是用藥擦洗一番,然後才薄薄的包了一回,然後又開了些補血氣養傷口的藥,讓太監王方去煮了,煙紫嚇的站在床前一個勁的抽泣,倒是迴雪安慰她:“怕什麼,又不會死,這不是好好的,你再哭,倒把我的心哭亂了。”
管嬌,岑梨瀾,榮妃,青嬪,蘇答應等人都到了,眾人坐在外間,因主子出了事,相印殿裡個個忙的跟走馬燈似的,倒也沒人端茶倒水,岑梨瀾盯著蘇答應看了看道:“蘇答應,你是不小心呢還是故意的呢?鬱妃娘娘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這麼對她?”
“我。。。。。。我。。。。。。我沒想著要傷鬱妃娘娘,是鬱妃娘娘自己。。。。。。撞到我身上來了。。。。。。”蘇答應有些著急,隔著帷幕看回雪靠在床上,便替自己開脫道。
還沒等岑梨瀾接話,便聽到相印殿院子裡一陣叮噹做響,皇上穿著件石青色小褂,灰色袍子進來,正好聽到蘇答應剛才的話,正氣她沒有分寸,沒想到她傷了人,竟然還怪別人撞到了她身上,以前只知蘇答應是個軟弱的,沒曾想到關鍵時候,她還能這樣為自己分辨,顧不得去檢視回雪的傷情,皇上便伸出手來,結結實實的在蘇答應臉上打了一耳光:“賤人,若不是鬱妃攔你,如今你還能站在這說話嗎?若鬱妃有個長短,你就等著贖罪吧。”
蘇答應被打的眼冒金星,喉嚨裡哽咽起伏,剛在承乾宮裡捱了耳光,如今又捱了皇上的耳光,真真是禍不單行,進宮這麼些年,雖不得皇上疼愛,但無大過錯,也生了三阿哥,平時並沒有受過什麼責打,沒想到今天倒破了這例,青嬪見皇上的耳光打的響亮,就像打在了她的臉上似的,緊張的趕緊用一隻手捂在自己臉上,咧著嘴倒吸涼氣。
榮妃見狀,忙請皇上坐下,嘴上說道:“蘇答應或是對臣妾不滿呢,臣妾做的主,讓三阿哥好好在阿哥所裡待著,做學問,學知識,不要天天跟著額娘們,被寵壞了,以後倒不好教養,蘇答應或是誤會臣妾的意思了,所以。。。。。。還好鬱妃妹妹替臣妾擋了這一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說著,便假意哭泣,拿著手帕子抹著眼角。
“你是要傷榮妃嗎?”皇上問蘇答應。
蘇答應看了看榮妃,又想了想,瞬間低下了頭抽泣著道:“我想著頭上戴的銀鑲瑪瑙簪子甚好,想給榮妃娘娘過目,若她喜歡,就送給娘娘,以謝她對三阿哥的用心。”
“你那破簪子能值幾個錢?榮妃娘娘能看上你的東西?承乾宮裡什麼好東西沒有?”青嬪插了句話,見榮妃瞪著自己,才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皇上聽幾個女人圍坐著哭哭啼啼,心裡煩躁,走到床邊,扯著床頭的雙福字香包,彎下身去問迴雪道:“你怎麼這麼大膽,傷了朕的阿哥,朕可是要生氣的。”
迴雪往下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