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做奴才做久了,心思也通透了,別人交待了什麼。倒也記的牢。帶著三四個侍衛,一溜煙的去了。
蘇太醫讓煙紫去了內務府叫他們送小阿哥月子裡的包被等物,讓兩個老太醫回太醫院開調理產後身子虛的方子,叫了兩個穩婆來準備給迴雪接生,王方已跟守衛跑到了永和宮。岑梨瀾正在吃冰糖芝麻糕,猛的見這麼些人浩浩蕩蕩的衝進了永和宮,驚的從飯桌邊站起來道:“青天白日的,你們是做什麼?”
王方說明了來意,岑梨瀾又驚又喜,站著嗚嗚的哭了起來。這幾個月裡,宮裡到處都是迴雪的流言蜚語,如今還算肚子爭氣。終於要生了,只是又這麼驚險,早不生,晚不生,偏偏是在神武門前要生了。那裡人來人往的,可怎麼好。岑梨瀾心裡急。可又不知道生孩子要準備些什麼,只得照著蘇太醫交待的,讓小廚房趕緊的燒了熱水,又拿了毛巾,軟墊子,錦被等物,帶上永和宮裡上上下下的奴才,端的端,抱的抱,奔著神武門而去。路上跑的太急,岑梨瀾差點跌倒,又怕迴雪在神武門有閃失,跑的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到了神武門口,先是聽到了一陣嬰兒小聲的抽泣,跑到篷子邊一掀,看見迴雪懷裡抱著個軟軟白白的小孩,原來是迴雪已經生過了小阿哥,只見這小孩子眉眼極細,像極了迴雪,只是一張英朗的臉龐,有幾分皇上的影子,岑梨瀾不禁又一次哭出了聲,想去抱那小孩,又不知從何下手,只得伸著兩隻手,在那直誇:“真好看,總算生下來了,都把你額娘急壞了,等你長大了,非得打你的屁股不成。”
王方剛把錦被遞上來,煙紫跟內務府的一幫奴才就到了,不論是小包被,還是小衣裳,內務府是早已備下了的,因外面冷,倒也顧不得給小阿哥細穿衣裳,只用小包被包了,遞到了奶媽的懷裡,這奶媽又叫奶口,是專門為需要餵奶的小阿哥準備的,每位小阿哥有奶媽四名,侍候的婢女太監各八名,所以說皇宮裡的阿哥只要健康成長,那從一出生起就算是掉進了福坑裡,有專門的人洗衣裳,有專門的人餵奶,餵飯,有專門的人帶著玩,有專門的人掃床說故事,比起尋常百姓家裡的孩子,那真是小皇帝一般。
小阿哥被小包被一包,攔腰用紅帶一捆,倒是吱吱的笑了起來,連奶媽也覺得不可思議,忙把孩子湊到迴雪面前道:“鬱妃娘娘您看,這小阿哥剛出生就會笑了呢,這可是好兆頭。宮裡出生這麼些孩子,這可是獨一份呢。”
可迴雪卻沒有回應,因體力透支太大,又加上心裡酸楚,看到小阿哥的那份淺淺的喜悅也被姐姐的死掩蓋了,只覺人猛的一放鬆,頭便更暈,一時間天旋地轉,只聽見岑梨瀾費力的在耳朵邊喊道:“醒醒,你別睡,你別睡……”
迴雪以前也曾聽說過,生孩子的女人,就是走了一遭鬼門關,有的失血過多死了,還有的難產死了,如今自己剛生下了小阿哥,難道自己也要死了麼?如果死了,倒也好,能去地下看看自己的姐姐了,還能跟姐姐說一說那些沒來的及說的話,可是阿瑪年邁,連失兩個女兒,以後又要依靠誰呢,還有這剛生下的小阿哥,宮裡爾虞我詐,以後又有誰保他的平安呢?心裡波濤洶湧,眼前也慢慢的黑了下去……
再醒來時,已經在相印殿了,煙紫正伏在床邊小心的拿勺子往回雪的嘴裡灌著湯藥,可灌一勺子,便流出一勺子,半碗湯藥灌下去,入迴雪肚的,不及兩三勺,正一籌莫展,見迴雪張了張嘴,把最後一口藥喝了下去,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忙放下碗,用衣袖拭了拭眼角,沒錯,是迴雪的嘴唇在動:“水……水。”
煙紫一面喊著:“主子醒了”,一面欣喜的去倒了一碗溫水,扶著迴雪起身喝了,又拿著一個羽毛軟墊子給迴雪放在背後。
迴雪喝了點藥,又喝了水,才算定了定神,見相印殿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內室掛著七八盞燈,床頭的燭臺上,還燃著一支火紅的蠟燭。原來她在神武門暈倒後,內務府的奴才當即把她抬回了相印殿,太醫院已開好了藥,煎過了送了過來,半下午的時候,煙紫侍候她多多少少的喝過一點,天晚了,便又餵了第二次。
岑梨瀾跟蘇太醫正站在廊下說話,聽到內室的動靜,便趕緊進來,見迴雪已能起身,高興的什麼似的:“我這輩子也沒感謝過老天爺,這回真是要謝謝他了,唉,終於母子平安,你啊,真讓人操心。”岑梨瀾說著,走到床邊,幫迴雪掖了掖被子:“外面風大,你這幾天就坐床上吧,可不能受了風,不然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蘇太醫也遠遠的給迴雪請了安道:“鬱妃娘娘沒事就最好了,奴才已經開好了一週的藥,每天按時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