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頓時嚇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這……這……”
“別這個那個了,蘇答應身子欠安,理應把她的綠頭牌去掉,讓答應安心養著。”王福全替小太監解圍。
小太監看皇上面色有所緩和,趕緊點頭稱是。
皇上忙了一天,才歇著,王福全才得以出來透透氣。
夏天是個好時節,也是個壞時節。
好的是,宮院裡的花都開了,一簇簇,一堆堆,那些花香,不時的圍著這深宮,像是輕柔的飄帶劃過人的臉龐。王福全喜歡這種輕柔,它比冬日凜冽的氣候舒心多了。
壞的是,天熱便要出汗,侍候皇上,身上卻不能有任何異味。野史說,大清慈溪在位時,伺候她的宮女,平日裡不但不能吃蔥,姜,蒜這一類有濃重味道的調料,就連平時洗澡,也比別宮的多,害怕萬一身上有一點味道,會招慈溪的斥責。
王福全一天伺候下來,衣裳都會溼兩套,只能利用皇上打盹,或是剛用完飯休息的時候,偷偷的去換了衣裳。
天黑的時候,圍繞在養心殿外的樹都顯的黑漆漆的,沾一點紅燈籠的影子,倒顯的詭異。
王福全走出養心殿,靠在白玉蘭雕刻的欄杆那緩了緩神,宮裡太監,宮女,不能隨便落座,特別是在養心殿,就算皇上看不見,太監們也必須站著,不能失了體統,王福全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但一向謹慎,也不會違了這個例。
面前的花叢一動,閃出一個人來,嚇了王福全一跳,藉著光,細看,原來是王方。
王方等了太久,腿也酸了,怕耽誤主子的事,帶著王福全便往相印殿趕。
迴雪已是用過了晚飯,坐著等了好一會兒了。
“娘娘找奴才來,是有什麼事呢?”王福全哈著腰問。
“煙紫,給王公公上茶,賜座,把冰盆往公公身邊移一些。”迴雪交待。
夏季冰盆是個好東西,裡面的冰化了又添,添了又化,慢慢的,周遭的空氣都涼絲絲的。
“王公公伺候皇上,辛苦了。”迴雪笑著道:“煙紫,今日小廚房做的油酥果盒子很是香甜,一會兒給王公公包一些,讓公公帶回去吃。”
煙紫點頭去辦了。
王福全坐在那,心裡異常的感激。他一向喜歡甜食,迴雪竟然連這點子小事也能洞察。
“這麼晚找你來,是有一件事,不知公公能不能辦。”迴雪打量著王福全的意思。
“鬱妃娘娘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奴才在所不辭。”王福全道。
“明日,神武門劉武會遞交一個長假的文書,我怕內務府那邊,或是皇上那裡不準,就不好了。”迴雪輕輕的道。
“這個不難,明日一早我就去跟內務府說,準了這事,若鬧的皇上知道了,奴才自然幫著劉武說情就是了。”王福全道。
王福全雖不是內務府的總管,但內務府的總管也得敬讓他三分。這件事王福全答應的爽快利索,這是在宮裡行走久了的表現,主子交待了什麼,抓緊去辦就是了,不要問什麼原因,也不要推辭。
迴雪喜歡這樣的奴才。
送走王福全,煙紫收拾著茶碗道:“主子,這事為何主子不親自去交待內務府,內務府那幫人,想來也不敢不賣主子的面子。”
迴雪笑笑道:“我去,內務府當然會賣我面子,皇上那,也不難說,可是這樣便會打草驚蛇,讓別人以為,我插手前朝的事,總是不好的。”
“主子說的在理。”煙紫道。
果然,第二天,聽說王福全辦成了此事,劉武已經告假出宮去了。
迴雪去阿哥所看望四阿哥回來,路過永和宮,正要進去坐坐,卻撞上榮妃迎面而來,身邊的奴婢,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榮妃不怒反笑道:“鬱妃娘娘這麼早就去看四阿哥,真是母子情深呢。”
“榮妃娘娘帶著吃食,怕也是去看大阿哥的吧。”迴雪道。
“鬱妃還是那麼伶俐,我竟然沒看出來,當初進宮時,那個素雅,清淡的秀女,如今成了咱們的鬱妃娘娘了。”榮妃的話表面奉承,實則奚落。
“那我多謝榮妃娘娘誇讚了。”迴雪笑了笑道:“榮妃娘娘這麼有功夫,給大阿哥送吃的,又陪著我說這些閒話,枯心好像今日已在佛堂了吧,娘娘沒去看看?”
從今日起,青嬪,便只有枯心一個名字了。
榮妃臉色果然一紅,青嬪是她的人,如今落的此下場,她這個主子,面子無光,也理所當然,於是匆匆而別,帶著婢女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