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福全告訴迴雪,告密的人是蘇答應。
迴雪不得不對蘇答應刮目相看了。蘇答應雖卑微,但沉默久了。也會咬人。
迴雪想問問蘇答應,她為何要告密,卻一直沒有機會。蘇答應是個敏感的人,迴雪不想明目張膽的叫她來相印殿。
這天御花園的幾排矮樹抽了芽兒,一抹抹的新綠。經雨水一衝,很是亮眼,迴雪站著看了一會兒,恰遇蘇答應經過,說是出來散散步,迴雪見她來的方向是阿哥所方向。心裡便明白幾分,看蘇答應臉色很差,應該是三阿哥又把她哄了出來。卻也不點破她,只淡淡的問:“蘇答應把江氏的事告訴皇上,是為何呢?”
“我就知道有人會告訴娘娘,是我告的密。”蘇答應冷笑:“娘娘是要責罰我嗎?”
迴雪笑著搖搖頭:“蘇答應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把這事告訴皇上,對你有何好處呢?”
蘇答應低下頭去。髮間的銀鑲紫蘇的簪子有些發烏,稍有些身份的妃嬪,所用髮簪,不是赤金,便是玉石,用銀簪的,有兩種可能,一是為了清雅,二是因為窮困,蘇答應屬於後者。
“對我無半點好處。”蘇答應嘆了口氣,胸口起伏不定:“我只是想讓鬱妃娘娘知道,蘇答應雖卑微,但她也是活生生的人,這宮裡你爭我搶,明爭暗鬥,若娘娘憐憫我的心意,我定會當牛做馬,若娘娘不肯憐憫我,俗話說,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活著沒希望,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蘇答應這是在要挾迴雪了。
迴雪卻並不生氣,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把蘇答應的要挾放在眼裡,蘇答應本以為,說出這些話來,迴雪會注意她,沒曾想,迴雪只是淡淡的轉了身,理都沒有再理她,便回相印殿去了。
無聲的沉默最容易讓人胡思亂想,蘇答應有些猜不透迴雪了。
這漫長的冬季就要過去了,鵝毛大雪,豆大的冰粒子,寒風如刀,都要過去了,御花園的匠人已在刨土,準備種夏日的鮮花,就連宮道兩側,也掃的乾乾淨淨,碼放著望不到頭的小花盆,那裡面撒著種子,牡丹花,芙蓉花,月季花,一串紅……等到天暖的時候,一盆盆的開放,沿路都是風景。
“主子,剛才蘇答應說的,主子憐憫她的心意,奴婢聽不明白,她的心意,指的是什麼?”煙紫輕扶著迴雪的胳膊問道。
“她心裡還有什麼?不過是三阿哥。”
煙紫一瞬間想起,榮妃主理六宮時,把三阿哥哄的團團轉,唯她是從,倒是蘇答應這當額孃的,在三阿哥面前,越來越說不上話,好像上一回,蘇答應是來求過主子,為的也是三阿哥的事,沒曾想,如今,她步步緊逼了。
“我對蘇答應的憐憫,才是對她最大的殘忍。我不憐憫,蘇答應還能過以前的生活,雖不如意,至少不會更差。”迴雪依然是淡淡的。
這話煙紫更聽不明白了,什麼憐憫,什麼殘忍,這是什麼意思呢?心中擔憂主子真的不幫蘇答應,到時候蘇答應再做出什麼拖相印殿後腿的事來,不禁嘆口氣著急的道:“主子,你真不打算憐憫蘇答應,我瞧著她,好像要破罐子破摔了似的。畢竟三阿哥是她唯一的希望,我聽奴婢們私下傳說,榮妃如今還時不時的讓三阿哥到承乾宮,不讓他去找蘇答應呢,不過好像這三阿哥,也不愛找蘇答應了,跟蘇答應生疏的很,難怪蘇答應會著急。”
“既然蘇答應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不幫她,倒說不過去,只是幫她便是害她,她非要咱們幫她,也只能有她自食其果了。”迴雪理了理被風吹散的頭髮,輕輕的說道。
煙紫真的以為自已的腦子壞掉了,為什麼迴雪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聽不懂了呢,幫蘇答應為什麼就是害她呢?
迴雪自有主張。
這天上午,皇上賞賜了不少緞子下來,說是留著給各妃嬪做衣裳用的,很長時間,皇上不曾這樣賞賜東西了,聽說是皇上出了宮,見這緞子花樣好,便讓內務府辦了來,這說明,皇上的心情應該是好的,只是皇上為什麼突然心情好了呢?
誰都想不明白,只是各人得了東西,自己也心情好起來,緞子料碼放在相印殿裡,自上而下,按位份挑撿,迴雪不愛弄這些穿的戴的,便讓煙紫去挑了十匹,內務府太監傳皇上的旨,說是榮妃娘娘也挑十匹,迴雪跟榮妃雖都是妃位,但迴雪主理六宮,理當比榮妃更尊貴一些,可為什麼,榮妃也能得十匹呢,有些人心中默默想著,或許,跟榮妃的阿瑪博爾濟吉特。昆五出征西北有關。
榮妃在眾妃面前得了臉面,自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