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衣裳都是內務府做的,不管是料子還是做工都是極好的,你在看什麼?”迴雪把鹿肉放在桌上。
“唉,雖說知道是極好的,可心裡就是放心不下,怕萬一有個線頭啊什麼的,會硌到五阿哥。”岑梨瀾說著,打了個呵欠。
天下母親的心思,原本都差不多。總怕有個萬一,會對孩子不利。
岑梨瀾見了鹿肉,心下歡喜,一口氣吃了半盤子,抹抹嘴道:“好久不吃這東西,倒是惦記。”
“五阿哥睡的那麼香,你怎麼也不去多睡會?人又不是鐵打的,總這麼熬著。你受的了嗎?”迴雪幫岑梨瀾理理衣裳,站在搖籃邊看著睡的香甜的五阿哥。
“我呀,自從五阿哥入永和宮,我都沒敢睡太多,以前聽說,這宮裡可黑著呢,有些個妃嬪,趁你不注意,就會來害你的阿哥,或是悶死。或是下藥,或是掐暈,還有的。燒炭,法子多著呢,一個不注意,阿哥就夭折,不然。從古自今,你算算,有多少阿哥公主,死於非命,落個夭折的下場。”
這個迴雪倒是知道,就像唐武則天。為了陷害他人,自己悶死了自己的女兒,為了帝王寵。為了自己的孩子,多少女人喪失了理智,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永和宮,皇上不來。宮裡的女人,哪個會來呢。再說,有奴婢們看著呢。”迴雪安慰岑梨瀾,深宮當中,皇上不在意的妃嬪,是沒有哪個女人肯在她身上花功夫的,岑梨瀾的心思沒在皇上那,皇上的心思也不在岑梨瀾那,倒落的雙方清靜,五阿哥養在永和宮,養在岑梨瀾身邊,也算安全。
“那我真要感謝皇上了,還虧他不願來我永和宮,也不待見五阿哥,不然,他一來,別的女人就跟來了,這樣就安生不了了。”岑梨瀾苦笑。
“主子,皇上那,不好了。”王方急急忙忙跑來,給迴雪,岑梨瀾行了禮,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道:“皇上在養心殿,發了火,聽說,吐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呢。”
“暈過去就暈過去,最近一年裡,皇上也不知怎麼了,動不動就吐血呢,那幫太醫,也不好好瞧一瞧。”岑梨瀾跟皇上沒有什麼感情,聽王方說皇上的事,簡直就跟聽路人的事沒什麼區別。
“你這張嘴呀。”迴雪點點她的鼻頭:“有些話,應該放心裡的,就不能講出來。你且歇著吧,我去養心殿一趟。”
皇上暈倒的訊息如長了翅膀似的,一會兒便鬧的人盡皆知,各宮妃嬪有的面露哀慼,有的刻意打扮,都想著去養心殿看看皇上,出一出風頭,一時間人仰馬翻的,拿著蒲扇的小宮女個個健步如飛,連樹梢上的知了都好像知道出了事似的,吱吱吱沒完沒了的叫著,聽的人心裡更是焦躁。
青磚路如著了火,燙的嚇人,妃嬪們穿著高底蓮花鞋,走在上面倒不覺得,宮女太監穿的布鞋,鞋底很薄,一會功夫,鞋子裡都是汗,走起來都膩膩的。
太陽當空直射下來,宮牆被曬熱了,透著一股子土味,宮牆下襬的一溜花盆,裡面本開著各色花朵,如今卻被太陽曬蔫了,垂頭喪氣的掛在枝頭。有些花兒,更是過早的枯萎了。
“鬱妃的訊息好靈通,相印殿那麼遠,鬱妃卻這麼快到養心殿這邊了。”榮妃帶著青嬪等人趕了上來,藉機諷刺了一句。
“鬱妃娘娘的心思都在皇上那呢,不然,那麼得皇上喜歡呢。”青嬪壓著心裡的火氣道。
青嬪被迴雪罰跪一回,心裡自然不服氣,雖跪在那幾次欲暈倒,但起來之後,倒是沒改她的性子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了,她這個人,永遠都記不住教訓。
“我聽說,青嬪跪在承乾宮門口,腿都酸了,沒想到,一聽說皇上有事,也能跑這麼快?”迴雪也反擊了一句,青嬪臉上一紅,自然就不說話了,在青嬪的心裡,當然不會惦記皇上的死活,只是榮妃惦記,她也只好跟著跑過來。
眾妃嬪站在養心殿門口守著,有幾個嘴裡直唸佛,還有的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王福全哈著腰跑出來道:“主子們,可不敢在養心殿門口發出聲響,驚著了皇上,那可不得了,皇上這會兒甦醒了,正在喝藥呢,怕吵。”
人群頓時鴉雀無聲,俗話說,生病的人,容易上火,若這個關節眼惹著了皇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眾人站在那守著,雖說是廊下,到底太陽十分毒辣,站一會兒,便衣裳全溼,頭髮也溼透了,髮間插的簪子也滑了下來,一時間,擦汗的擦汗,搖蒲扇的搖蒲扇,十分的狼狽,雖沒見著皇上,但皇上沒讓回去,誰也不敢回宮,只能焦急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