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的冀城大街,一派喜氣洋洋。
便是這樣一副盛況空前的夏夜中,陸雨笙沒有停留,沒有駐足,陸雨笙埋頭前進,若不是她的目標太過明確,她這一番亂竄,當真如無頭蒼蠅一般。
只不若,便是目的明確,不消多時,陸雨笙便吃透了盲目向前的苦。
只聽砰的一聲。
頭骨與鐵馬車壁強硬碰撞,發出砰的一聲響,只聽那悶而短促的響聲,便足以令人覺著頭疼。
奢華的馬車,紋絲不動。
只那馬車內,閉目養神的楚華容卻是聽到掩蓋在喧囂下痛呼聲,她挑眉:“那個倒黴蛋撞上來了?”
馬車前驅趕著黑色駿馬的岐飛,聞言後,利落地跳下馬車,走向馬車後面檢視,這一看之下,不由一愣。
只見陸雨笙跌落在地,那額頭腫了個大包,鮮紅的包子,在那雪白的嫩臉上,尤為顯眼。
“陸小姐?”
岐飛眨眼,也不伸手去扶,只是乾巴巴地喚了一句。語氣中鮮少恭敬,倒是漠然居多。
見有人識得自己,陸雨笙紅著眼,頭頂著包,淚眼婆娑地看向岐飛,後者亦是看了她好幾眼。
一番柔弱絕望的姿態,看得岐飛直皺眉,他不言不語地收回視線,藉著街旁店鋪的燈火,檢視了下馬車後壁,見其毫無損毀的跡象,方才點頭自言自語:“幸好馬車沒髒。”
不高不低的呢喃,諷意暗藏。
吃疼的陸雨笙瞬間緩神,羞憤之餘,更是難堪難忍,嗚嗚幾聲,竟是哭了出來。
一干湊上前來圍觀的眾人,見此,更是興致盎然,老少不一的面容上,俱是看猴耍戲的興味。
陸雨笙羞憤,一咕嚕從地上爬起,咬出血的紅唇微張,就要斥責岐飛的無狀,怎耐後者全然無視她。
在確認車壁並無損毀之後,岐飛幾個健步,回到馬車上,纜繩驅馬之餘,一邊回道:“王妃,是陸小姐不長眼衝撞了馬車。”
聽是陸雨笙撞的馬車,楚華容挑眉,幽深若海的鳳眸,詫異一閃而過。
陸雨笙現在不是該坐上花轎,奔軒轅禛的府邸去了?
“她一人 ?'…87book'”
簾子未掀,楚華容直接問道。
岐飛對陸雨笙無感,先前也只顧著驚訝,並未思考太多,竟楚華容一番細問,倒是愣住了,仔細回想之後,方才答道:“回王妃,應是如此。”
聞言,楚華容愈是驚訝。
嘈雜的人群中,隱隱有抽泣聲傳出,那聲色,熟悉而陌生。
岐飛不知楚華容心中訝異,只是盡責地驅馬,艱難前行。
便是先前岐飛已然告知街上百姓,馬車中人並非軒轅珏,百姓猶疑,對那馬車,依舊甚是恭敬和喜愛。雖是不敢上前碰觸,但聚集在其周旁的百姓,儼然不在少數,令馬車寸步難行。
岐飛頭疼。
楚華容更是頭疼。
本是圖個方便,卻忘記了軒轅珏的影響力。現在困頓在這人群中央,龜速爬行,也是她咎由自取。
扯了扯嘴角,楚華容儘量無視這蝸牛般前行的速度,思緒回到那莫名出現在大街上的陸雨笙身上。
咯吱咯吱,木製滾軸轉動。
一聲,兩聲,三聲……
馬車發出極有規律地響聲,緩緩前行,往丞相府的方向駛去。
“等等。”
寂寞前行中,楚華容忽然出聲喝住岐飛,後者聞言,迅速應聲後,一拉韁繩,馬車緩緩停住。
“王妃有何吩咐?”
即便知曉馬車內的人看不到,岐飛問此話時,已然垂眸看地,態度恭恭敬敬。
馬車內,楚華容想了想,直言道:“岐飛,你會不會點穴?”
這問題,委實太過跳脫。岐飛怔住,不曉得楚華容忽如其來的問話為那般。
索性楚華容不待他回話,便又繼續說道:“你去將陸雨笙困在街道上,估計著將軍府正急著找人。”
岐飛眨眼:“王妃?”
楚華容呵了一聲,“去吧。”
她不知曉陸雨笙具體是何想法,但是她現在跑出來,絕對不是因為急著嫁給軒轅禛。
那麼……
楚華容勾唇,半掀青黑色窗帷,朝著已然跳下馬車,隨她吩咐而行事的岐飛道:“小心點。”
岐飛困惑應聲。
馬車並未走遠,那陸雨笙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就忘記了心中急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