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看著地上被踩得不成樣子的紙傘,又看她竟然還一副惡人先告狀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抓住雨煙的衣服。
“小四,算了吧!”少年似是極為無奈的樣子,微微一嘆說道。
“可是,爺……”侍從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知道少爺一向心善,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實在有些過分。
“你還是這般調皮。”少年擺擺手,示意侍從住口,俊朗如昔的臉上有著隱約的成熟之感。他有些無奈的看著雨煙說道。
“沒想到你竟然記得我!”雨煙很是高興,她跟他可是隻有一面之緣,沒想到他竟然記得。真是個聰慧的男孩子。
“當日小公子的才情讓在下極為佩服,自然也就記得極為清楚。”他眼神有些痛惜的落在地上的油紙傘上,彎腰伸手撿起。
雨煙有些不好意思,她剛剛太過任性了。實在是那侍從太過分。
“只是竹架碎了,修修還能用,把錢付好,先收起了。”他輕聲對身後的小四說道。
“爺,這個小鬼她……”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樂正黎昕手中的破傘,惡狠狠瞪了一眼雨煙。
雨煙衝他吐了吐舌頭,頭一歪,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氣勢。
“噗~~”
樂正黎昕再也忍不住,合上扇子走上前去,無奈的嘆口氣對雨煙說道:“小姑娘,你就彆氣他了。”
小四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雨煙半晌才喃喃道:“不跟女孩子一般見識,哼!”
“人家也不跟你一般見識,哼!”雨煙學著小四的樣子,背過手淡淡的哼了一聲。
“你怎麼也看上那把傘,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她一副他很可惡的樣子,眼神痛惜的看著紙傘,完全忽略他已經拆除了她的身份。上面還有她清晰的幾個腳印。
“是在下的錯,姑娘再看看可是有瞧上的,在下送與姑娘。”樂正黎昕也有些遺憾,這紙傘阿婆好些年沒做了。
“阿婆,紙傘好些年沒做了。”他面帶追憶之色,對低頭做傘的阿婆說道。
阿婆沒有抬起頭,卻是聽見她低低一笑說道:“是啊!這個花樣是當年我與老頭子相遇時他畫的樣子,他去了多少年,這傘便多少年沒畫了!”
雨煙聽得停下尋覓的眼光,落在這位看不見面貌的阿婆身上。
“那您為什麼現在重新畫了呢?”她疑惑的聲音,夾雜著少女特有的萌音,甜甜的;阿婆抬起頭,露出一張滿含滄桑的臉。
“因為我以為我忘了他,卻沒想到,他留給我的記憶,已經越來越深。”阿婆說完看向樂正黎昕,微微點了點頭。
“是啊!以為忘記,卻沒想到,原來是已留下印記。”
“揮散不去!”雨煙接過他們的話,總覺得好像有些深意,更多惆悵。
“往事已故,人已去;言情淡,卻心印。”她輕輕一嘆,曾經自己也曾深深愛過,只是那男人因為二媽的威脅,便放手了。
當年她為此還一蹶不振,甚至連公司內的業務都懶得管了。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獨自舔著傷口。
一個月後,她想通了,將與他的愛戀藏在心底;畢竟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有很多美好回憶。
樂正黎昕聞言怔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問道:“姑娘可是選好了?”
“恩,選好了,就那個玉蓮逢雨圖吧!”她指著一個上面畫著蓮花遇雨的花樣,嘻嘻一笑說道。
本來還有些沉悶的氣氛,被她明亮的笑容頓時一掃而空。
阿婆笑著對雨煙說道:“那個梅花紙傘就送你們好了,銀子就算這把蓮花傘的吧!”
“那怎麼成,您年紀這麼大,一定很不容易。”雨煙說著自衣袖中掏出銀錢放到了阿婆手中。
第三九回 年華錦繡與蘇羽澤走散
阿婆卻怎麼也不肯收下,推搡著說:“以前賣它的時候,是為了賺錢;現在是心意,你跟這位小公子都是極為有眼光的,一眼就瞧出它的不同尋常,可見你們是真正懂它。既是懂它之人,就是懂我老婆子這番心意了!”
“收下吧!”樂正黎昕看著與阿婆相讓的雨煙,溫潤一笑,如三月春風一般溫暖人心。
“回頭有時間,我會再做一把!你們若是有緣,就尋日子來取吧!”阿婆坐回去,繼續弄著手中的傘架。
滿是皺紋的手,掩蓋不住老人的孤寂,但她是幸福的;至少能思念回憶中的老頭兒。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