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說的,可卻又是看著輕塵說完這句話的,這讓輕塵有些糊塗了,難道前輩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莫談將攀在自己身上的男孩給拎了下來,男孩笑嘻嘻地退到了一旁,站到離輕塵極近的位置,對輕塵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對她說話,又好像在正兒八經地自言自語:“莫家奧妙絕不外傳,師父只為我演示一遍,我可要認真地看仔細了。”
男孩話落,輕塵心中一動,偏回視線目不轉睛地看著莫談,只見莫談衣袂一揮,那滿地的花海忽然騰上了半空,好像連天都要變成花的色彩了,莫談白色的身影好像踏著花瓣而起,在那面橫在半空中的花海牆上走了一個來回,輕塵看得目瞪口,整面花海牆在半空中排出了無數的文字,像是憑空展開的畫卷。
那是輕塵見所未見的心法,顛覆了她對武學所有的認知,輕塵平時就不喜歡看書,但對武學卻甚為痴迷,這一目掃過,速度極快,她幾乎是邊看邊默唸,一眼數行,過目便記住了,只這麼看過,竟覺得身體裡慢慢聚斂著一股她從未想象過的力量。
嘩啦一聲,花瓣四散,猶如天女散花,下起了一場香氣撲鼻的雨,輕塵眉頭一皺,呼吸都差點要停了,她沒有看完,只看了三分之一,那面花海畫卷就四散開來了,她有些失望,只恨自己記得太慢,但凌空踩在花瓣上的莫談卻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孟輕塵,他從這個孩子身上所聚斂的氣息程度就能猜測出她記住了多少,反觀自己那被訓練了二十多年的弟子,記得還沒這丫頭的十分之一多。
莫談搖了搖頭,眼中甚為無奈,男孩被自己的師父這麼一打擊,當即尷尬地紅了臉,轉過頭便不小心看到了剛才還一點真氣也無地孟輕塵竟然渾身散發著煥然一新的光彩,當即讚賞地點了點頭。
輕塵這邊還在懊惱,莫談那邊已經突然使出了一套招式,他一手覆在身後,一手只用兩根手指劃劍,步伐隨意如散步,神情半倦,好像只是隨意地比劃了幾下似的,但那身形卻是行雲流水,玄機奧妙。
輕塵心中暗歎,莫談的動作已經悠然停下,隨意地落在了一顆樹上,萬籟又一次俱靜了,只響起了莫談碎玉一樣帶著滄桑和對一切可有可無的淡漠:“你記住了多少。”
莫談的話一出,輕塵喉中發癢,幾乎想要回答莫談的問題。
“額……師父,再演示一遍吧,弟子看得眼花繚亂,顧著這就顧不得那了,師父,再來一次?”男孩討好地看著莫談,嘿嘿直笑。
聽了男孩和莫談的對話,輕塵這才恍然清醒,莫談前輩那話問的是他的弟子,而不是在問她。
莫談似乎早就料到男孩會這麼說,好笑地搖了搖頭,但高人就是高人,說一不二:“記得多少就是多少,記得的那部分與你有緣,不記得的是你與它無緣,回去勤加練習。”
“是……”男孩見自己被師父委婉地拒絕了,灰頭土臉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地跳了上去,來到莫談身側,莫談已有動身起勢,男孩也正準備跟著他離去。
“莫談前輩……”不知為何,輕塵忽然在這時候喚出了聲。
莫談回頭看她,似乎在等著看看她要說什麼。
輕塵心中動容,他既然教了自己,那便當得起自己一聲師父,輕塵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此時竟然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莊重又恭敬:“多謝師父對輕塵的教導。”
莫談眼裡是難得的笑意,但是臉上卻還是一絲不苟的淡漠,他忽然手上一揮,那墜地的花海好像突然有了靈氣,聚集著莫談畢生的真氣,猛然將輕塵團團包裹在了其中,輕塵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只覺得自己被花海所圍,可是已經消停的鐲子又開始光芒大作,腰眼的綠光和這醉人的花海相互交錯著,美不勝收,而在其中的輕塵卻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好像要使她脫胎換骨。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她體內凝聚的內力比之自己過去十年嘔心瀝血的苦練而出的修為還要的高,身上原本大大小小因為內力盡失而留下的頑疾也剎那間不藥而癒,綿長身後的力量遊走她的全身,五感通明,精神抖擻,久違的感覺。
待光芒漸漸收斂黯淡,將自己裹住的粉色花繭已悄然落地,哪裡還有什麼莫談和那男孩的影子?只餘下一地花瓣和這空空曠曠的人間仙境。
“師父……”輕塵皺了皺眉,自己還沒道完謝呢。
“不必跪我,既非我所授,自然不是我的徒弟,沒有欠我,也不必尋思著報答。”莫談的聲音飄緲而來,然後是男孩嘻嘻笑得插話:“對啊對啊,就算你真學到了什麼,也是你靠自己本事偷看的。”
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