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熄滅。
熟悉的男性氣息圈著她,溫熱的胸膛好像一睹堅固的城牆護著她,沉重的呼吸夾雜著他的氣息拂過她的頭頂,輕塵的身子動了動,他也沒醒,她這才發覺,自己是一直被巖止抱著的,剛才那一動,輕塵竟有一種死過一回的感覺,身子都不聽自己使喚了,就是拆得七零八落又重新組回一次也不過如此吧。
她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下身更是剛起一點挪動的念頭就疼得她直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身體裡流出太多血的緣故,巖止的懷抱那麼的溫暖,寢殿內的爐子燒得那麼旺盛,可她還是一點暖意也感受不到,手腳冰涼,渾身虛脫,想必現在的自己是極醜的,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就是個女鬼也沒她可怕。
這要是換作平常,她只稍微發出一點聲響,巖止也該醒了,輕塵吃力地抬起眼去看巖止,她忽然有些慶幸起巖止還未醒來了。
輕塵抬起頭來,巖止漂亮的下巴便擦過了她的額頭,藉著昏暗的光線,巖止深邃冷硬的五官線條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他臉上的倦意絲毫還未消退,想必一顆心都懸著還未放下,疲倦極了,直到不久前才剛剛闔上了眼睛,因為即便他已睡著了,冷峻的眉峰卻仍然緊緊皺著,像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一樣,他臉上的汗珠順著俊挺的鼻翼滑下,看來是熱了,可他的雙臂還是緊緊攬著她,一刻也不捨得放開,好像生怕不能將她捂暖,看來迷迷糊糊中,她應該總在喊冷吧,也真難為巖止了。
見巖止的眉峰始終緊擰著,輕塵不禁有些心疼起來,像巖止這般人物,就是大漠裡一頭讓所有人都畏懼的雄鷹,這樣的他,何曾畏懼過什麼啊,而現在卻連在睡夢中都不那麼安生,好像生怕只要自己圈著她的兩臂一鬆,她就會像流沙一樣落沒了似的。
輕塵忍不住要抬起一隻手去撫平巖止眉間的緊皺,她使力使得有些艱難,看到自己的指尖都泛白,輕塵不由得苦笑,該不會自己已經把身體裡的血都放光了吧,那一盆盆的血她是沒有看到,若是看到了,恐怕得驚訝一個人的身體怎麼能流出那麼多的血。
黑暗中,輕塵的手還沒碰到巖止的眉頭就已經被一隻粗糙但溫熱的大手給包住了,小手落入了巖止的大手之中,輕塵驚訝地抬眼去看巖止,正對上了他幽深得像是裝進了滿天繁星的瞳眸,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有些灼燙。
巖止的眼中閃過一抹欣喜,繼而是鋪天蓋地的複雜神色,他握了輕塵的手便放在自己與她的身子中間,卻緊緊抓著不肯放開。
輕塵的臉色一紅,若不是體虛得厲害,只怕要掙扎開了,現下也只能避開巖止凝視著她的眼睛:“你倒是說話啊。”
她的聲音細細的,像蚊子一樣讓人聽不清,但總算還有力氣說話,巖止稍稍定了定心神,他的眼睛頓時沉痛一鈍,壓下腦袋來,幾乎就把輕塵的腦袋按進了她的胸膛裡,他的頭低著,抵在她的頭頂,不讓她看到他的表情。
“我以為要失去你了。”
沙啞的聲音是無法抑制的恐慌,低沉得有些無力,輕塵也一動不敢動,巖止不想讓她在這時候看到他的表情,自然有他的苦衷,一直以來,他都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巍峨,好像永遠也不會倒塌,即使是他最親近的臣子們,也都將他看作了永遠不會疲倦的天神,但剛才巖止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卻像一個孩子一般,帶著對心愛之人的依戀和險些失去她的驚魂未定。
輕塵只感覺腦門一熱,也不知道是何物,滾燙的液體浸潤了她凌亂的黑髮,但輕塵看不到巖止的表情,他也不會讓她看的,輕塵被巖止那一句話說得心裡一澀,又是一暖,那異樣的感覺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緩緩地抬起了手,主動地圈住了巖止的腰,將自己的身子挨緊了他一些,臉也埋在巖止的懷裡,嗡嗡地說著:“我不捨得離開你。”
巖止的身子也因為輕塵這話微微一僵,輕塵的個性木訥,又寡言少語,從來沒說過這樣讓人心悸的話,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那細細的聲音可不就是她的,那樣的千真萬確,顯然不是錯覺。
輕塵不知道巖止僵直的身子是因為聽了她的話而太過欣悅所致,還當他仍然心有餘悸,便紅著臉,喉嚨有些發哽,但還是想要安慰巖止:“巖止,我好想你,感覺像是幾個月好幾年沒見到你了,差點就回不來了,想到這個我就害怕。”
巖止還是沒說話,輕塵這下納悶了,怎麼說巖止也是一代君主,沒理由膽子那麼小啊,但轉念一想,這樣的驚嚇也不是誰都能經得起的,即使是巖止,也到底是一個血肉之軀,想到這輕塵便又心疼不已了,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