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聽著聽著,立馬停止掙扎了,也不知道事態怎麼會發展成這樣了,莫不是所有人都被巖止這臭皮囊給騙了不成,怎麼都當她在無理取鬧,而不覺得是他做錯了,惹惱了她呢?
“真乖。”見輕塵不鬧了,巖止這才高高地揚起了唇角,順勢在她的耳垂上親了下去,看來這丫頭還不算太笨,與其被整個街巷的百姓們堵著說一通,還不如乖乖地在他懷裡待著呢。
見熱鬧看完了,身後的人們也只是鬨然一笑,各自散了,好像剛剛那明媚如十月陽光的氣氛只是一場錯覺一般,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從匈奴大挫東胡之後,匈奴各地的百姓好像都處於這種愉悅的心情之中,就算在這裡最常見的西域人和中原的商人又吵了起來,這些心情愉悅的匈奴人也總能笑嘻嘻地唱著歌謠就把人家的一肚子氣給唱沒了。
巖止又將輕塵帶回了那座院子前,不過這一回他可不肯再把輕塵放回地面了,見輕塵臉色不大好,巖止才好心眼地解釋道:“這個地方在從前的確是住在內城的一個貴族買下的院子,用來圈養舞娘的,如今這裡已經屬於你的了,我以你的名義買下了這座院子,但你放心,他們並不知道買下這個院子的人就是匈奴的王妃。現在裡面的確是住了不少人,不過可不像你想的那樣。”
低沉的聲音宛若調情一般,惹得輕塵又一次面紅耳赤。
巖止俯下頭低笑著看了輕塵一眼,抱著她走了進去,開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匈奴婦人,婦人見了巖止來,先是一喜,又見巖止懷裡抱著的清秀出塵的女子,表情霎時間千變萬化,更是歡喜,趕緊大聲喊了一聲輕塵沒仔細聽清的匈奴話,緊接著,一窩蜂孩子便從院子裡面各處衝了出來,差點沒把整個院子給拆了,陣勢大得輕塵都瞠目結舌。
輕塵看到這個院子裡住的果然不是想象中妖嬈美豔的舞娘,而是一張張稚氣的面孔,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這些孩子們的長相各不一樣,有的是黑眼睛白面板的,有的是黝黑面板捲曲頭髮的,有的生得一副中原人模樣的,有男孩有女孩,年紀都不大,更讓輕塵吃驚的是,這些孩子們有的甚至沒有手臂,或是拄著柺杖,但都無一例外地洋溢著純粹無雜質的天真笑顏。
這些孩子們不盡是匈奴人,有的甚至還長得明顯樓蘭人、龜茲人等外族孩子的模樣,但他們在這裡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國界之分,並不大清除自己的身世。
“這些孩子們大多都是流民。”巖止在輕塵耳邊偶爾低聲解釋了一兩句。
輕塵點了點頭,但她畢竟是中原人,目光還是首先關注那些體格並不如西域孩子高大的中原人模樣的孩子們身上,她疑惑地用目光去詢問巖止。
負責照顧這些孩子們的人正在向巖止彙報他們的情況,原來孩子們在這裡不僅得到了照顧,巖止還命人教這些男孩們武藝或手藝,教女孩們唱歌跳舞,孩子們似乎都不知道巖止的身份,只把他當作了救了他們的大恩人,見到了他,都如同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崇敬之人一般,甚至於不少小女孩見到了巖止還偷偷地臉紅呢。
知道輕塵正滿臉困惑地看著他,巖止俯下頭,嘴唇輕輕地貼在她的頭頂,這個動作看上去親暱極了,看得年紀不大的孩子們一個個都面紅耳赤的,巖止卻旁若無人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這幾年戰亂連連,失去雙親的孩子們越來越多,有些孩子成了流民,有些孩子被賣入了雜耍團,在這裡,至少能讓他們安心生活幾年,他們總能夠憑藉自己的雙手改變厄運的。”
“巖止……”輕塵驚訝不已,卻撞進了巖止眼中的溫柔,下面的話,她並沒有說下去,只將它們通通化作了嘴邊的一抹溫柔笑。
巖止是個君主,他有著普天之下只怕無人能及的野心,防禦敵人,開疆擴土,很多時候戰爭是他無法避免的,甚至必須熱衷於戰爭,但他終究不是個殘酷的君主,匈奴每攻破一個國家,都必須使這個國家傷亡無數,無數的人淪落為了奴隸和流民,但併入匈奴疆土的國家,不出幾年就會恢復往昔的繁榮,在匈奴強大的庇護下變得和其他部落城池一樣,過這安定的生活。
犧牲必不可免,殺戮也必不可免,巖止愛民如子,但卻不可能愛每一個子民,在這個國家,只有平民才能算是匈奴的子民,奴隸和賤民都與牲畜無異,但這是一個帝國延續數百年的生存模式,不可能輕易改變的,畢竟巖止是這個帝國的君主。
他照顧這些孩子,也只是算作一個補償罷了,他不可能解救所有的流民和奴隸,貴族和部落邦的利益也不是能輕易犧牲的。
這些孩子們或許有的並不像其他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