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這才稍稍斂了斂神色,問道:“她的情況如何?”
玉如阿媽被巖止稍顯急迫而顯得並不大像平日威嚴霸道卻又風度翩翩的他自己而稍稍有些嚇到了,可見今天一整天在金殿之上,他敷衍眾位大臣的態度得多明顯啊,只怕所有心思都飄到那個中原孩子那去咯。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直用責怪的語氣抱怨道:“哎喲,玉如阿媽的小心肝喲,可都要被巖止大人你給折騰出毛病來了。玉如阿媽人已經在這了,還能跑了不成,也得容玉如阿媽好好坐下,喝杯水再問啊。愛妻如命愛妻如命,玉如阿媽在巖止大人的心中已經沒有分量了,真真是令人傷心……”
巖止被這個頑劣的老太太揶揄得面色也有些古怪地輕咳了兩聲,玉如阿媽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得了,玉如阿媽也不坐了,王妃大人一切安好,身上都是些皮外傷,好生處理,乖乖用玉如阿媽的天下無敵第一神奇藥,連疤都不會留哩。不過……”
“不過?”巖止一聽到這兩個字,整個人霎時間都冷凝了起來。
玉如阿媽嘿嘿一笑,似乎是有心折騰巖止,慢悠悠地說道:“不過嘛……王妃大人長時間的奔波與勞累,加之吃也吃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就是鐵打的男人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得好生修養著,可不能再縱容她的飲食習慣了,該怎麼吃就得怎麼吃,不不不,別人可管不起這孩子,恐怕得巖止大人您親自費心照顧著了。”
巖止聽聞及此,玉如阿媽之權威是無需置疑的,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稍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淡笑道:“這一回當真是辛苦您了。”
“玉如阿媽這把老骨頭也就容得您能折騰折騰了。”玉如阿媽笑著埋怨道,拄著柺杖便要往外走,然而轉過身的一剎那,玉如阿媽卻好似心事重重一般,連笑容都收斂了起來,也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說,無聲地嘆了口氣,她的面色古怪得很。
得了得了,這事她可不想獨自去操心,天意豈是人能揣測的,這事巖止大人遲早得知道,想瞞也瞞不了,不是由她說,自然是她老太太的一個私心,這趟渾水自己這把老骨頭了還是少摻和的好,也不必讓自個的良心乾著急。
金殿之外的石雕柱後,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背靠著它站在那。
輕塵狹長的睫毛低垂著,額前的碎髮也微微掉落了幾縷,石柱後是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良久,輕塵才稍稍直了直身子,神情一如往昔平靜得讓人無法猜透她的心情,她一言不發地往回走,一路上即使有人看到了她,也都習以為常了,這個中原人從小就能自由出入王城,誰能管得了她,更何況如今她已貴為王的伴侶,匈奴的王妃,不管出現在哪裡都是極有可能的,只是與往日不同,如今王城裡的侍衛們見了孟輕塵,可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了,遠遠地他們就已經刷刷刷停了下來向她行禮了。
可輕塵卻似根本就心不在焉一般從他們面前走了過去,侍衛們面面相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若無其事地繼續自己的守衛工作。
方才她在外聽到玉如阿媽與巖止說的話,可她向巖止稟報了很多事情,就是沒說孩子的事,想到這,輕塵便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來,若有所思……
難道,巖止不喜歡她腹中的孩子嗎……
輕塵習慣性地抬起一隻手輕輕地貼在自己還看不大出端倪的平坦的小腹,不知不覺間便已走出了西殿,下意識地停留在了八卦陣中央的那座巨大的石頭旁。
“王妃大人!”
貢桑的聲音忽然響起,蒼老的嗓音中帶了點焦急,似乎是找了她有好一會了,緊接著一個厚厚的外袍子就搭在了她的身上,貢桑畢竟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說話的時候仍然有些喘:“老奴找了您有好一會了,這個天對別的人來說雖然算不得什麼,但王妃大人您自小就畏寒,雖算不得大冷天了,但這天也怪寒涼的,怎麼也不多穿著點,眼見著冬天就要來了,冬天的衣服老奴都已經拾掇出來了,往後啊,您要出來走走,就命老奴或者綠蕪那丫頭給您帶一件厚衣服來。”
聽著貢桑這絮絮叨叨的叮囑,輕塵揚起臉,彎起唇微微一笑,這一笑,黑耀石一般黑燦的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看得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輕塵的貢桑都忽然微微一愣,好像不認識她了似的,總覺得這個自己一手照顧大的中原孩子有哪裡不一樣了,這種奇妙的感覺想說又無法仔細地說出來。
“貢桑,巖止不喜歡孩子嗎?”輕塵忽然問道。
貢桑沒有料到輕塵會問這個問題,先是一怔,然後才笑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