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他們,就該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砍下他們的頭顱。”輕塵的聲音陡然一冷。
“您……”綠蕪忽然間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她震驚不已地抬起了眼睛,已經不再年輕的容顏上瀰漫開一股無助和驚惶,聲線顫抖:“將……將軍?”
“是我。”輕嘆了口氣,輕塵墨黑色的瞳仁沉澱著堅定,清瘦的身子站在風口處,青絲飛舞,衣袂翻飛,而她卻巍然不動,像一座柔軟,卻堅韌強大無比的山峰一般,帶著盛氣凌人的霸氣。
“將軍?”綠蕪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試圖揭穿對方的謊言,可她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那樣熟悉的眸光,那樣正氣冷酷的個性,也許她好幾次不願意讓她受到傷害,不僅僅是因為她和自己同樣是箇中原人,而是因為……她根本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將軍?
可是,這一切是多麼的荒謬啊,分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可她說她就是她的將軍?該信嗎?如此的荒謬……
輕塵緩緩地垂下了眼簾,抹去了眼底的那抹銳氣,再睜開時,已讓自己變得溫柔了許多:“綠蕪,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像是完全被她給迷惑了,即使容顏不同,眼前的少女分明如此年輕,可綠蕪還是不自覺地將兩道同樣英氣凜然的身影給重疊在了一起,將軍,真的是,將軍嗎。
“是匈奴人害了我家將軍,害了我,他們應當受到懲罰,死不足惜啊!
輕塵忽然有些眸光復雜地看著渾身彷彿被抽光了力氣跌坐在地上的綠蕪,輕嘆了口氣:“是誰在幫助你,給你這種蠱毒。”
“我不知道,他是東胡人,他說,他能幫助我……”綠蕪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連樣貌都記不清了。
東胡人 ?'…3uww'!
輕塵眉間頓時一擰,潤紅的粉唇亦緊緊地抿成了一條冷冽的線,東胡人,若是這樣,那便意味著東胡根本就存著想要覆滅甚至吞併匈奴的野心,巖止是否已經知道了?他將罪名扣到蘇白拉頭上,讓蘇白拉百口莫辯,應該不僅僅是因為他想要藉機剷除蘇白拉而已,因為蘇白拉說到底只是一個對他的統治造不成太大影響的角色罷了,巖止會這麼做,應該只是想要了結此案,有一個結果。
他並不在乎真正的罪人是誰,因為那個罪人,巖止早已心裡有數。
如此一來,很有可能,他已經知道做出這麼大動作的真正的幕後策劃者,與東胡有關,那麼綠蕪……
輕塵的面色一變,巖止會怎麼處置綠蕪?
忽然間感到有人在往這而來,輕塵看了綠蕪一眼,示意她噤聲,而她自己也早已神色如常,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俯身將綠蕪給扶了起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地彎起唇角微微一笑,清澈沉靜的黑眸如星辰般閃耀,只那麼一眼,便讓人感到莫名的心底安定,如同服了一劑定心丸。
“孟姑娘。”
是莫的聲音,冰冷,不起波瀾。
輕塵挑了挑眉,隨手抓起一側的斗篷往自己身上披上,然後便開啟了門,她沉靜的小臉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神情:“是你。”
莫依舊黑衣勁裝,直接無視了輕塵並不歡迎他的神情,眸光如鷹冢般犀利地掃向那個面色還是微微有些蒼白的中原奴隸:“王要見你。”
輕塵心中一跳,但面上還是一片鎮定:“巖止已經將綠蕪送給我了,為何要見她?”
莫沒有回答輕塵,直接就一個反手將綠蕪的兩隻手給扣在了身後,綠蕪雙手受過傷,被莫這麼一扣,疼得她霎時間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悶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輕塵神色一冷,巖止要莫將綠蕪帶去,也許是想要徹底讓這一種蠱毒消失,不再成為蔓延開來的隱患,那麼綠蕪定會有性命之憂了,她並非十分富有同情心之人,可對綠蕪,輕塵必須保住她。
夜色越是深沉,壓迫之感竟是越發的沉重。
輕塵走出西殿之時,竟感受到空氣中隱隱有一股燒焦的火油味道,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下來,眉頭深鎖。
見到她的侍衛也通通像往常一樣彷彿沒有看到她一般,沒有人阻她去路,因此輕塵進入東殿是十分順暢的。
那住滿了奴隸的石殿就在繞過花園進入東殿以後那座長廊的盡頭,那是昔日的白雀籠,如今卻即將成為一個接收死魂的閻羅殿。
鬼哭狼嚎,當真是鬼哭狼嚎。
王城的侍衛完全把這座石殿給封閉住了,那幾乎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一把把森冷的彎刀就在外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