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所帶來的,令她更加鬱悶地是,自己竟然大意到了這等地步,就連何時中了毒都渾然不知。
是自己太過大意了,還是此毒甚為厲害,竟中得她絲毫不曾察覺?
“不會有事。”巖止的臉色倏然一沉,似乎不願意與孟輕塵多談,腦中更是驟然一空,只能想出這四個字,他闊步上前,解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孟輕塵身上,遮掩住了她那令人窘迫難當的素衣血花,像抱小孩一樣將她給抱了起來,溫熱的手掌貼著她冰涼的背部,忽然有一股溫熱的氣流在順著她的血液走遍全身,手腳的冰涼似乎稍稍有些緩解,就連腹部的絞痛之感也微微有些削弱了。
巖止英俊的面容之上竟有一絲狼狽和無措,他心裡滋味複雜,可對上她又困惑又痛苦的無辜神情,心中那一團無名悶火卻無處可發。
“我……”輕塵動了動唇。
“我說不會有事!”他終於慍怒地低聲訓斥,臉色詭異地微紅。
巖止及時地喝止了輕塵,只怕她又要說出一些什麼他無以言對的話來。
孟輕塵那一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巖止有些惱怒的聲音給打斷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中難免納悶不已,中毒的是她,他為何發怒了?
一路上忽然有些沉默,輕塵的手依舊按在自己的腹部之上,只是方才那樣的陣痛之感卻確有些稍緩了,巖止溫熱的體溫正逐漸驅散她身上的涼意,儘管如此,她還是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沒有太大的精力和興致。
走了有一段距離,巖止和孟輕塵意外地發現了這片位於山崖地下的水月洞天之中,竟有人家,那是一件木頭搭箭的棚子,看起來是牧民的住處,玉埂山之中也有牧民不可?
就在此時,那棚子裡忽然有人走了出來,那是一個年輕的婦人,手裡正拿著一串剛醃製好的臘肉慾掛在外面風乾,她的衣飾和他們完全不一樣,那婦人的模樣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尋常的西域人,穿的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服飾,像是一個消失許久的部族……
婦人見了這一對不速之客,竟也有些片刻的詫異,那男子身穿暗色普通匈奴子民所穿的衣服,饒是如此,可他氣宇軒昂的模樣,還是無法被這一件無華的衣飾所遮掩住,男子的懷中正抱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她正坐在他橫起的手臂之上,好像是一個孩子,可若仔細一看,又發掘她體態纖瘦,似乎只是一個生得嬌小一些的少女罷了,那少女的身上正裹著男子的黑色外衫,面板白皙,五官精緻,看起來倒和婦人的族人與印象中的西域人生得有些不同,一時間竟然困惑不已,莫非是天神降臨?
“巖止?”
那少女開口說話了,聲音清越悅耳,婦人頓時回過神來,迅速地將臘肉掛上,並無見到外人的排斥之意,竟也是相當友好,甚至帶了些崇敬之意:“你們可是天神?”
婦人口中所說的,是匈奴語,只是又與匈奴語有些不同,似乎還參雜了一些別的語言,口音也有些獨特奇怪,只是儘管如此,她所說的話還是能夠讓人聽懂她的意思。
“山上發生了雪崩,我們受困於此。”巖止十分簡明扼要地回答,他的臉上竟沒有出現絲毫詫異的神色,說話時的神情十分平靜。
巖止的態度是那樣的風度翩翩,一張俊俏的面孔,掛著無懈可擊的惑人的微笑,眉目俊雅,眼眸深邃。
那婦人似乎還是有些失神,好半會才恍然大悟地邀請道:“你們既然能來到這裡,那一定是受了天神的指引,也是緣分,你們的衣服已經被雪水浸溼了,快進來吧。”
說著,婦人便又絮絮叨叨地向他們叮囑道:“我們的先祖受戰亂趨勢,避入此處山中美地,世代不曾離開過,我們雖與世隔絕,可也受到了天神的庇佑,才能安然生活至今,希望你們可以替我們保守這個秘密,我族人皆會感激你們的。”
“您放心。”巖止微微低了低頭,淡聲說道。
對於巖止的保證,婦人絲毫不曾有疑慮,巖止與身俱來的王者魄力讓他的每一句話都極其具備威懾力,但此時掩去了那凌厲的稜角和威嚴,那股威懾力便成了說服力,對於他所說的話,婦人只覺得無需置疑。
輕塵亦是神色平靜,這位婦人此時並不知巖止的身份,若是知曉了,或許就未必會如此放心和信賴他了,沒有哪一個人會相信一個帝國的王者在發現了他們之後,還會守諾替他們保住這個世代的秘密,讓他們繼續生存在這裡。
“她有一些不適,請您幫她看看。”巖止諱莫如深地掃了眼雖因腹部的絞痛皺著眉,卻顯然在想著什麼的小女人,將她放了下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