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定佇的男子,僅是冷眼望著屋內那二位不知在玩什麼把戲的男女,無動於衷的看著,不進亦不退,任風包裹了身軀
“寧……咳咳,我……我病沒好……寧……”感受著宇文寧慢慢緊縮的雙手,夏衛炎的雙眼也跟著緊縮了瞳孔,神色甚是哀悽
門外,聞聲跑來的容婆慌張的制止“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小倆口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打人吶,哎喲快放手,姑娘——”
宇文寧冷嗤著眯起眼,繼而拍了拍身上褶皺的衣物,陰沉著臉打算離開。但意料中的,正被門口直立的男子以劍阻擋
“咳……藍其,不準動她,退下……寧寧,我錯了,你真的知錯了!寧寧,別走……”
徹底無視正在道歉的男子,移步朝隔壁的主屋走去,留下那名趕來救主的侍衛,持著一臉的冷酷望著自己的主子哀吼嘶喊
“藍其,藍其……寧寧不理我了,怎麼辦?怎麼辦?”
宇文寧與容婆走後,夏衛炎窩在暖炕的一角,抱膝縮成一團,背影淒涼的畫著圈圈,聲色悲傷的詢問那名突然出現的忠衛
“……回主子,熾烈已出脊嘉關,於赤河河谷西峽嶺待命”
“………”
“主子打算何時起程,此地雖然清絕,但青冥騎中已派出三萬駐紮棘嶙之外,若不及早出去……”
“這筆帳,本王遲早會與他清算。朝中事務處理的如何?”望著緊閉的房門,西波太子放軟了身段,倚入軟枕低聲探問
“景王叛亂已除,皇上駕崩幾位妃嬪殉葬,善元老病重宋將軍辭鄉,該辦的事孟丞相都已部署完畢,只等主子回去…便可即位”
“……呵,真快”冷笑輕嘆,隱含了血氣,眼中所射的寒刃,散出殘虐的氣息“關於她……有什麼訊息?”
“東塔國君失蹤之事尚未洩露,東塔皇室僅在暗中加緊了人馬搜尋,朝面依然謊稱國君病重。北齊皇帝放言,新晉寵妃韓昭儀與西波太子私奔,而若西波太子再不現身,北齊勢要派兵入駐西波追拿妃子下落。南千順寧帝則依然忙於選秀,準備立妃……”
“……哦…”
次日,小雪,紛紛揚揚的落在屋頂樹上,簌簌的響著,彷彿花開的聲音,美的無聲
昨日,讓容婆教導了半日的宇文寧,終於換來了一夜的安寧
此時一早,便趁著落雪時分,抖擻了精神邁出門去,動了動身骨
出得門外,正與隔壁一侍衛冷眼對望,同時,二人又彷彿沒瞧見對方,各做各的事去
踩著足下的冰雪,聽聲音如玲瓏碎響。手託著幾片落入掌心的薄冰,一片片的零落,卻不同於花株凋謝之姿。決然中透著清高傲骨,輕輕一握,便留了一絲冰涼,滲入了心底。雪,飄落的姿態,與花瓣兒是如此相似,迥異的美,卻是同樣的短暫
“很漂亮,對吧?”見她並不理會,夏衛炎迅速覆上那隻停滯於半空的手,卻又讓其逃脫了出去“待山路化雪,就能離開了”
抬頭,淡淡的望著雪片落在自己揚起的臉上,宇文寧緩緩的閉眼,感受那份冰冷,冷的令心窩發顫
“寧寧,你既已丟棄了本不該屬於你的責任,可有想過再徹底丟棄其他惱心的事?”
“……與你無關”冷眼回望,將他臉上的笑容,眼底的惆悵,瞬間剖開,然而卻不想探究更深
緊了緊身上的狐裘,他低低的咳著,出聲徵求詢問“跟我走好嗎?”
忽略了他眼中的溫柔,宇文寧冷然嗤笑“你的後宮,當真適合我再參入一腳?”
“……或許……或許不得已還會有很多很多,但我獨寵你一人,如何?”移眸望著遠景,他的心竟有些慌亂,擔憂的不敢直視她的笑容
宇文寧挑眉哂之,溫熱的手掌撫開他肩上的落雪,暗眸中閃過一弧銀芒“希望,這句話你能對你的皇后說去……而不是我”
細語似若無聲,她順手也拍了拍身上的覆雪,幾步便出了庭院
走在這座寧祥的村道,望著路旁玩耍的孩兒,宇文寧寒冷的心逐漸有了溫度,但不過片刻,又再轉為陰暗
關於她多管閒事救助西波太子之事,莫說李夢熙想不明白,連她自己亦無法想透
想她也非善良之人,又不是母愛氾濫或同情心作怪。而歸咎原因,想來應當是她實在好奇倒黴,多管閒事也罷,偏就遇上這檔子閒事……
入夜回來之時,家家戶戶的大門頂上掛了兩盞小巧的燈籠。沿著小路,只聞每家每戶的視窗飄逸出一股香甜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