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湊近宇文寧笑問“皇兄這是要去哪裡?”
宇文寧見他俏皮的模樣,神色稍有緩和,但卻又故作神秘道“皇兄,打算上臺上看戲子去”
“真的?那你能帶我一起去麼?”九皇子的雙目突然綻出渴望的光芒,神色很是激動
宇文寧斜著雙唇搖頭拒絕“不行,若是教父皇知道,非打紅皇兄的屁股不可,難道慕賢你忍心看見皇兄捱打?”
九皇子閃爍的眼眸慢慢的化了暗淡,思慮前後支吾道“唔……那我不去了,我不要皇兄捱打”
宇文寧笑著點了點頭,繼而搖著摺扇由座上起身,衣袂瀟灑的邁開步子離去
所謂後臺,便是這天樓的內堂,堂內面牆的兩壁坐滿了男女戲子藝伎,此刻有幾人正忙活著紈發描臉,又有幾人演練著手中的器具,而堂內最裡處,正牆左右以錦簾絲幔遮掩的兩處道口,那便是直達正臺的通道
宇文寧由宮女引入堂內某處廂房,才入室便見太子安王也在,而見太子,玉面倜儻,粉唇柔潤,器宇軒昂,果真俊郎一位
掃視桌前堆放的胭脂,眉筆,粉盒多種女子專用的妝具,宇文寧平整的眉額漸有凸起。待坐定,一名宮女執眉筆望著宇文寧那張精美無暇的面容細細描妝,宇文寧雖有些不願,但瞧見其他幾位同是的皇子亦是如此,思及前後他便不好出言壞了這項規矩
一刻工夫過去,當宇文寧衣著及妝容修飾完畢,轉看太子安王二人出聲詢問,回眸間,只錯覺房內所有的氣息彷彿窒止了一般,隨即剩餘的則是震驚的抽氣輕咳之聲
這面容,倘若世間還能找見幾句話來形容,濃縮之後的精華惟有一句:謫仙中的妖孽
“三皇兄演的是什麼?”宇文寧聽見外頭的掌聲響起,眨眼流媚間,出聲打破那凝滯的氣氛
“洞簫……”方才回神的安王,宇文慕希立於案几前信手彈撥著琴絃除錯音律開口答道
宇文寧但笑不語,心道這年年差不多的才藝表演,難道就不怕他人看了乏味?思及前些日子他為學一門琴藝,那看著倒真有些“勤奮”的模樣,若非太子時常抽空前來考查順道又對他嘮叨幾句,他還真難以堅持著混下去
立於幕後,待太子的琴聲停落,但聞晚宴此刻的掌聲響的異常熱烈激揚,歡慶的氣氛終於邁入高峰,四處漲起的讚美飄滿了坐席,而看接下來某位公主的舞蹈又替換著跟上氣氛
“太子兄彈琴,二皇兄彈琴,寧弟又彈琴……難道兄弟三人今夜是在相互比試不成?”宇文寧撐著下顎,斜看宇文慕希怨道
宇文慕希柔目哂笑一方“呵,皇兄本以為太子兄是舞劍來著,哪料……”
“二皇兄打算彈哪首曲目?”宇文寧突然打斷,目光急切道
“怎麼?呵呵…乃是上一回教你彈奏的《石泉亭》”
待他話落,宇文寧蹙眉不知在籌思些什麼,轉而便見他迅速起身疾步奔出門去,其中正巧與太子撞了個滿懷,而未予宇文慕辰任何詢問的機會,乍見宇文寧早已跑的不見人影,餘下屋內的二人相視不解
時值宴慶接近尾聲,安王殿下懷抱玉琴步出檯面,剎時雕柱中垂串的明燈隱隱有些黯淡,所獻的光芒似乎獨照了臺中那位月華對襟衫中。目掠臺下,首席威坐的皇帝慈目和悅,今夜的笑容持久不減,女眷們拋獻的愛慕紛紛投射,將所有的注意集於臺上一人
清風微起,琴絃撥動,清脆的音律緩如流水的叮嚀漸起漣漪,其中幽幽嗚吟,連綿的撥絃叮叮咚咚,琴上游走跳躍的雙指猶如赤蝶在水泉邊嬉戲舞步,雙指相協互奏,一手彈跳,一手游水弦間,悠遠而臨近,潤滑而充實……
而聽曲及柔美處,一道悠揚的笛聲附和著琴律飛翔,似隔千重山川,悠遠綿長,似拂金絲細羽雙雙縈繞,沉浮紛飛,顫人心絃
席間尋聲望去,臺階下方一位身著寬袖白鶴玄青衫的男子附奏著笛樂漫步而來,一襲墨髮隨風揚逸,纏繞了玉笛跳躍於指間
宇文慕希驚錯的看向遠處走來的宇文寧,但見他正朝自己投來明亮的黑眸,隨即二人相視一笑,相彈互奏中配合的異常默契
曲終,臺下群響畢絕一片靜寂,夜月不見,清雲散去。皇帝拍合著雙掌異常興奮激昂,隨後只聽席中接而爆起震耳欲聾的掌聲
一道“嗖”聲刺過,數朵絢麗奪目的煙花於夜幕中串串綻放,耳邊的歡聲笑語聲聲不斷,歡暢的情緒隨著火勢久久無法平靜
“剛才你急著離去,就是為得拿這笛子?”回想方才的情景,宇文慕希難隱的現出驚訝,清明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