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龍越幽幽嘆了口氣,道:“只因他的妻子,乃是我的表妹……”
“什麼!”耳聞這個訊息,龍傾寒震顫了,他實是沒有想到他爹竟與魔教之人有牽連。
“說來,想必你也不信,那魔教中人乃是自我的爺爺輩而分化出去的,但我爹與他們仍有暗中來往,是以多年下來,我與表妹的情誼倒也深厚。攻山之日,我自是未去,表妹她逃得性命後,輾轉兩年便來到了我這裡,將真相告知,並將當時兩歲的鳳璇陽託付給我,而後沒過多久,她便闔目離世了。鳳璇陽來到此處的第二夜,竟忽地不知所蹤,我一心急,四處尋找他的蹤影,豈知遍尋不到了。當我再見到鳳璇陽時,他已改了名姓,成為了九天教教主。但那額際的紅蓮印記,我一生都不會忘。”
“不……”聽到這些震撼的訊息,一時之間,龍傾寒怎能接受,他趔趄了幾步,才站穩住腳,“我不信,我不信……”
“子玥,你……”
“不!”龍傾寒喝了一聲,“即便他要報仇又如何,與我何干!”
“子玥,你怎地還執迷不悟。莫非你要助紂為虐麼!況且,你如此痴戀他,他又可曾有告知你他的情意?說不準,他那是故意接近你,利用你!”
“他有!”龍傾寒攥緊了雙拳厲聲一喝。
是的,他曾擁住他,用最後的嗓音輕聲道出“我*你”。可,卻在聽到之後,他永遠地失去了他。
一種悲痛湧上了心頭,昔時那笑著闔目的一刻,在狂肆地回放。
兩劍出鞘,奪命一招,再回首時,已是永別。
失去的曾經,他又怎能再失去一次!
龍越也怔住了,他委實想不到兩人之間的牽絆竟如此之深,他長嘆了一聲,“子玥啊,你當知與他一塊,你便是萬劫不復啊。”
“縱使天下人不解他,負他,我也決不棄他!”
一字一句如錐子般生生敲入龍越的心。那雙素來冰冷的眸裡燃出了火一般的熱情,在這淒涼的月夜裡燒出熾熱的火光。
“子玥啊子玥,你為他付出如此之多,他又怎知你的苦。”
“我不曾為他付出過什麼。”龍傾寒抬起了右手,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掌心,這隻手曾經用劍殺死了他,結束了他狂妄的一生。
“可他卻為我付出過生命。”
一滴淚輕輕滑落,流落唇角。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才明白,鳳璇陽的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他解脫。讓他斷了這份念想,斷了這份痴纏,從此,成為手刃魔教教主的武林盟主,君臨天下。那個高傲的人啊,用最沉默的方式,鋪就了他的未來。
“子玥,你當真要為了他,致使武林浩劫麼。”龍越的聲音已經虛軟無力,這個高傲的兒子,他知曉從他告訴真相的那一刻,已是挽回不來的了。
“不,我會阻止他。爹,其實段書青從一開始,便是無辜的不是麼,何謂正道何謂魔道,其實他何曾害過人。”
“話雖如此,但……”
“爹!你若真有心,不願武林喋血,緣何你不去阻止!你是武林盟主不是麼!”龍傾寒一甩袍袖,怒道。
而龍越卻忽地怔住了,他定定地看著龍傾寒許久,便背過了身去,對著月空不知思索著什麼。時間靜靜流淌,良久,他才幽幽地嘆聲,話語裡是說不出的寂寥與落寞,“子玥,你當知身為武林盟主也有一些不得已之時,也有自私的時候。”
龍傾寒一愣,是了,他怎地忘了,魔月與他爹的關係,他爹又怎能出面去對付鳳璇陽。
“罷了,你去罷,若能阻止他,當是好的,若不能……那便聽天由命罷。”
龍傾寒微微一怔,看著龍越那孤寂的背影,心頭是說不出的感傷。
他走了上前,擁住瞬間老了幾歲的父親,輕撫他的背,“爹,對不住,孩兒不孝。”
龍越沒有答話,只是伸手反擁著龍傾寒,顫抖的手洩露了他的情緒,他低垂著頭,將頭靠在兒子的肩上,低低地落淚。
月影橫斜,落下枝頭,靜謐的時間沉澱在父子倆相抱的這一刻。
當天灰濛濛亮時,龍傾寒抬起了頭,他拭去了眼底的淚,把心一橫,轉身躍上牆頭,幽幽出口,“爹,我走了。”
“你……注意身體。”
“好。爹您也是。”
“好。”
“那……我走了。”
“等等!”
腳步一頓,龍傾寒回頭,一樣東西朝面襲來,他翻手卷袖,低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