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劍劍身呈暗青色,顯然在被火灼之前已染過血。因而我大膽猜測,這把興許便是刺殺向莊主的劍。”說完,他走到了向宗與福伯的屍體邊,將他們的衣襟拉開,露出劍傷,而後將此劍的寬口一比,果然與傷口的寬度吻合。
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氣,龍傾寒還怕眾人不服,便將赤煌劍拿來一比,只見赤煌劍比那把劍還寬上半指多,與傷口完全不符。
然而,這些證據卻還不足夠,於是有人發問了,“雖然可證明殺福伯與向莊主之人非是鳳教主,但是其餘人呢,鳳教主的干係只怕未脫罷。況且,這殺福伯與向莊主之人的兇手又會是何人,由不得知。”
龍傾寒這下沉默了,的確如那人所說,即便替他開脫了這些,其他的呢。
“嗤,本座爛命一條,也值得你們諸多人來針對本座,哼!”鳳璇陽冷哼了一聲,甩袖怒道,“只怕本座即便告知你們真相,你們也未必會信服。”
龍傾寒走到了鳳璇陽的身邊,低聲道:“璇陽,若有何苦衷,不妨直說,我信你。”
短短的“我信你”三個字,讓素來眼高於頂的鳳璇陽不禁為之動容,沒有過多的誓言,只是最簡單的話,足以讓他在這冷漠的人情裡,心生一暖。
鳳璇陽深深看了眾人一眼,緩緩張開嘴,然而就在要出言時,被打斷了。
“卻不知鳳教主要說何真相呢。”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龍傾寒渾身一震,看著走進來的人,他的目光裡頃刻湧起了波濤,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朝前一邁,站到了鳳璇陽的身前。
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卻見來人竟是陶槐!
龍傾寒的眉頭都皺緊了,他戒備地看著陶槐,可接下來,陶槐出口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陶槐拱著手對鳳璇陽道:“鳳教主,我們才分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你怎地便被人懷疑成兇手了?”
此話一落,眾人表情都變得古怪至極。
“陶少鏢頭,你此話何意?”有人忍不住問了出口,雖大家都隱隱猜到陶槐言下之意,但未得到證實之前,自然還是得問個明明白白。
“我說得還不明麼?”陶槐微微笑了笑,對著那人翩翩有禮的拱手道:“我與鳳教主分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如此說有何不對?”
不對,自然不對。龍傾寒完全怔住了,他定定地看著陶槐,目光裡流露出不明的意味,復又瞟了一眼身邊的鳳璇陽,發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如此,更是讓龍傾寒迷惑不解。
一炷香,約莫是從他們趕到莊裡後至今的時間,若是依陶槐所說,那麼鳳璇陽趕來這裡的時間則與他們差不多,如此鳳璇陽便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殺人放火。可是……
龍傾寒沉默了,他昨夜與鳳璇陽飲酒至子時初,距離如今事發相差不過一個時辰,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又是深夜,鳳璇陽怎地會同陶槐在一塊。如此看來,要麼當真是他們倆有事相見,要麼便是陶槐在說謊。
然而,最讓龍傾寒驚詫的,乃是陶槐的態度。他猶記得復生前,便是陶槐出現,厲聲指責鳳璇陽,言說他那時恰巧回莊一趟,親眼瞧見了鳳璇陽殺人,而後未免被鳳璇陽發現殺他滅口,他只得強忍著憤怒潛逃出來,放訊息給周圍的人,那時住在漢冬城的武林人士都紛紛前來,而後便是鳳璇陽重傷眾人了。
然而,現下不同的是,復生前的武林中人大都是漢冬城的人,與向宗私下交好,眼見向宗被殺,自然將矛頭都指向了鳳璇陽。而如今,復生後趕來的眾人,多數是前來參加婚禮之人,與向宗關係一般,自然不會一心向著向宗。
真不知,這提前了三個月的滅門慘案,是幸,抑或是不幸。
話說回來,龍傾寒看了陶槐一眼,發覺陶槐說話時呼吸正常,神色不似作假,可他對陶槐仍未放下疑慮。
只因陶槐這人城府極其之深。他猶記得,復生前,鳳璇陽在婚宴上殺死的新娘,乃是他人假扮,後來眾人厲聲斥罵鳳璇陽殺人將其趕走後,向宗方道出真假新娘之事。而後沒多久,陶槐便與真正的向芊雙一同成了親。在滅莊當日,陶槐夫婦倆恰巧外出。歸來後驚聞此事,向芊雙便病倒了,而陶槐則開始著手於掌控向梅山莊的基業。不久,向芊雙抑鬱寡歡去世,陶槐則在向梅山莊的基礎上,新建了一個山莊,數年後基業大成,在江湖上的地位遠高於昔日的向梅山莊,完全可與天劍宗媲美。
如此看來,陶槐這人平日看起雖似個愣小子,但真正比起謀計,卻不比他們差。
如今且靜觀其變罷,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