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了坐,宮人就添了墊子來。我正坐著,含笑道:“有些日子不曾見過長公主了。”她長我一歲,十四歲時賜府出宮,時時入宮問安還能見上幾面。直至去年她下嫁靳頃王子,各項事宜繁雜不已,後來我又作了宮嬪,更沒什麼機會見她。只是聽說她出嫁時那二百多抬嫁妝從錦都主道上行過,走了許久才看到盡頭。
她莞爾道:“是,自從初定下遠嫁的事,就沒再見過娘子了。”她瞟我一眼垂下眼簾,“當時聽說娘子晉封也沒得空道賀。”
皇后始終銜著笑意,手裡剝著一顆杏,聽到她的話手裡微微一頓才將最後一小塊皮撕下,將那顆金黃的杏遞給祺裕:“你當初嫁人是大事,這些個虛禮才人不會在乎,終究是你在那邊過得好才是要緊的。本宮記得你出嫁前那些日子總悶在府裡生悶氣,誰勸也不管用,這一年來皇太后都還擔心著。”
祺裕幽幽地一聲長嘆,淺淡的笑意中隱含欣慰之情:“是,當初遠嫁心裡多有不願,總悶在屋子裡。可後來……他待我當真不錯。”她神色有些恍然,看向宏晅一笑,“母后如何?”
宏晅一笑,答得敷衍:“身體康健,一切皆好。”
祺裕眉宇間頓有了幾分憂意,宏晅與皇太后間的衝突,她大約也是知道的。我便尋了個由頭笑著打圓場道:“長公主難得回來,可見了皇次子麼?陛下不如召愉姬娘娘帶皇次子來見見姑母如何?”
皇后恍悟,自嘲而笑:“是本宮疏忽了,多虧才人提醒著,確是該讓元沂來見見祺裕。”
愉姬很有些時日沒有見過宏晅了,忽得召見難免興奮,進殿之時面上喜色溢於言表。依禮問了安,便從乳母手中接過元沂,抱在懷中落座。
祺裕看著元沂,頓時滿是憐愛,抱過來就不捨得放手,元沂抓著她的手指要咬她也不惱,宏晅在一旁看得直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孩子了?趕緊給札祈生個小王子,下次一併帶來。”
祺裕雙頰漲得通紅:“皇兄又拿我說笑,明兒個我定找札祈告狀去。”
宏晅笑指著她向我們道:“看看!民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朕這個妹妹還不是一樣!這就要找夫家告朕的狀了!”
祺裕美目含羞,容顏在胸前一顆鴿血石的映襯下更顯嬌柔。她雖是嫁去了靳頃從了對方習俗,但全身珠寶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