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清明王朝的官場上,卻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另類。他手上沒有權,是因為他不擅權。若是他真的想升官發財,憑他手上掌握著的那種能夠預知天象的能力,即便是開口向朝廷要個一品二品,恐怕皇帝陛下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如此特殊的一個人,自己卻想著要算計他,這會不會太……風險太大了些?
這樣一想,黃天化迅速在心中調整了自己的謀劃。看來想要利用這次機會,用威脅利誘的手段,來收復這位沈家老九,怕是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好來軟的了。好在聽說他正在修建的並非住宅,而是用來釀酒的酒坊。這麼說,他亦是個有野心之人。自己能否在這方面給他一些幫助和支援,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呢……
沈慎卿半個月前,便已經從蘇南郡趕回來了。屁股還沒坐熱呢,便被牽扯上了官司。自家工地上請的兩個學徒工匠,捲走了意外從地裡挖出來的金銀珠寶。隨後那兩個敗類又自相殘殺,最後卻把他也給繞了進去。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過於此,故而,沈慎卿這段時間以來的情緒都不怎麼高昂。
蕭惠歡在面對沈慎卿的時候,時常會有一種深深的自責感。說來道去,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她這個工程總指揮沒處理好。若是當日她沒有去縣城採購東西,而是像之前的兩日一般呆在工地上,這件事情或許便不會發生。而且當她從縣城回來之後,那些金銀也還不曾被捲走,她完全可以先將那口銅棺妥善的保管起來之後,再和七叔以及那大工匠商量處置之法……
她的自責在心裡,也表露在情緒和行為上。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她對沈慎卿前所未有的溫柔。沈慎卿先前還在慶幸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可是這幾天裡他已經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丫頭是在為那“摸金盜墓”的傳言而自責呢。弄明白了這一點,原本就有些憂慮的沈慎卿,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反過來安慰伊人,讓她放寬心……
從開始動工到現在,農莊內的酒坊已經建了近兩個月,此時除了一些收尾的工作外,大部分工程都已經結束。佔地超過三畝的酒坊,比蕭氏宗族祠堂顯得更加雄偉氣派。當然,這只是相對於蕭家莊的房屋來說……
此時,蕭惠歡和沈慎卿倆人,便在新建成的酒坊內打掃著衛生。從洪武縣請來的那幾個大工匠,其中兩個已經返回洪武縣。另外一個因為命案的事情,現在還在洪澤縣的監獄裡待著不曾放出來。本莊請來的幫閒們,蕭惠歡也為他們結算了工錢,讓他們回去準備秋收了……
“咳……沈大人啊沈大人,本官實在搞不明白,你為何要在這窮鄉僻壤之地修建宅子……”
倆人正在忙碌,卻冷不丁聽見屋子外面傳來這樣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蕭惠歡不曾見過黃天化,聞聲頗為詫異的向門口望去。而沈慎卿卻已經見過好幾次,對他的聲音已經比較熟悉。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掃帚,拍著身上的灰塵迎了出去:
“下官不知太守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大人恕罪……”
黃天化呵呵呵的乾笑了幾聲,雙眼四下打量了一番。當他的眼光看到蕭惠歡的時候,明顯一亮,隨即竟然有片刻的愣神。沈慎卿將他這個動作看在眼裡,心下頓時便警惕了幾分:這姓黃的不會見色起義吧?
好在黃天化只是愣了片刻之後便回過神來,若無其事的轉頭面向沈慎卿,臉上掛著一副淡淡的笑容道:“難怪沈大人連人人羨慕的京官兒都不願去做,原來是有這樣的如花美眷相伴,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啊,哈哈哈……”
沈慎卿心中愈發警惕了,這姓黃的莫名其妙的殺到蕭家莊來,難道就是為了誇我家歡兒長得漂亮?
“大人取笑下官了,下官之所以不做京官兒,非是不願,實不敢爾。想那京城之內,達官顯貴多如牛毛,下官一個小小的欽天監監正,若是真的到了京城,怕是連個立身之處都難以尋得。倒不如住在這蕭家莊內,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嘛。而且住在此處,亦方便隨時接收家師的警訊,為陛下和朝廷提供天災預警……”
黃天化眼珠子咕嚕嚕一陣亂轉,心中頗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也是個滑頭。沒幾句話便將他的資本給扯了出來,讓自己無論打著什麼主意,都不得不有所顧忌。莫非,他已經猜到自己今日的來意了?這樣一想,黃天化便開始出言試探:
“沈大人倒是好算計,既然如此,那沈大人可知本官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沈慎卿心說“鬼知道你無端端的跑上門來做什麼?”,嘴上卻謙虛恭敬的答道:“下官愚昧,無法亦不敢妄揣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