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她的眼神變了,不是說她不喜歡她了,而是暗含了一種別的意味,一時間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以前,她看她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兒媳婦那樣,可是現在卻不是,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總是很複雜,很糾結,還透著幾分內疚。
老夫人又沒有對不起她,何來的內疚一說,難道她不想讓她做她的兒媳婦了,可那樣也不對,思來想去,她就是想不出一個結果來。
“奴婢知錯。”
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起來,退到一邊,拉聳著腦袋盯著自己的繡花鞋,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張靈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思緒又回到剛才所想的問題上,既然她想了那麼久都想不出一個答案來,倒不如親自請去問一問,試探一番也好。
“隨本小姐去見老夫人。”儀態優雅的起身,輕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張靈惜警告的瞪了小丫鬟一眼,她並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擅作主張。
她手下的人,必須百分之百忠心於她,聽命於她,不得有絲毫的反抗。
“是,小姐。”
伸出手扶著張靈惜,丫鬟低眉順目,再也不敢放肆了。
“夫人,你來了。”皇甫郡放下手中的書信,抬起頭正好看到被丫鬟扶著走進來的妻子,不由得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下人都退到外面去。
鍾秀芸就著皇甫郡的手坐到椅子上,道:“可是城兒又來信了。”
兒子那一走就是將近兩個月,她這個做孃的一點兒也不放心,說白了她是很想見一見自己的那個孫女兒。
想到自己的孫女兒跟著別人信,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冷梓玥,梓玥,倒是個好名字,但是那個姓氏瞬間就讓鍾秀芸黑了臉,她得姓皇甫。
“的確是城兒來的信,他說會在玲瓏宴之後帶著梓玥回來,讓咱們放寬心。”
城兒離開的時候,就對他言明,他是要去尋找當年那個女子,就在他準備回來的當天,梓玥出現了,從而他得知冷梓玥的真實身份,那個苦命的丫頭就是他們的親孫女兒。
對於冷梓玥的母親,他們暗月城欠她的實在太多,想補償都已是來不及,如今,唯有將對長孫悠悠的愧疚全都換成愛補償給冷梓玥,讓她九泉之下能得以安息。
“那豈不是還要等很長一段時間。”
她每天都在盼著兒子將孫女兒帶回來讓她好好的瞧一瞧,也不知還要等多久。搞得她現在面對張靈惜,都覺得很是心虛。
原本她是打算讓她嫁給城兒做妻子,做她的兒媳婦,可是城兒的心思壓根就不在她的身上,現在又有了梓玥,好不容易他做了父親,又哪裡捨得讓梓玥再受什麼委屈。
不說讓梓玥受委屈,單說那已經去世十多年的長孫悠悠,他們皇甫家就是對人家有愧,是人都不能再讓她的女兒受到半點兒的委屈。
不管她如何難以開口,都得想個法子將張靈惜給勸走,以免到時候城兒帶著梓玥回來看了心裡難受。
“咱們等等便是,城兒可是在信中對梓玥誇了又贊,完全將梓玥當成了他的驕傲與自豪,我相信不用驗證梓玥的血統,她也一定就是咱們的孫女兒。”
還未真正的見過冷梓玥,皇甫郡已然就是從心裡接受了她,只盼著她能早日回到這個家裡,讓這個沉寂了幾十年的家,充滿歡笑之聲。
“呵呵,你說得對,我也相信。”
“夫人,你可有想好怎麼對張家小姐說了沒有?”那些話,由他來說畢竟不方便,就如城兒所言,得儘早將她送走,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
“咳咳、、、、你要我怎麼開口對她說嘛,當初可是我眼巴巴盼著人家來當我們的兒媳婦,現在咱們的兒子找回了女兒,我們的孫女兒,又要想辦法送人家走,我、、、我說不出口。”鍾秀芸擺擺手,一臉的為難。
皇甫郡皺眉,沉聲道:“那怎麼辦?”
“容我再想想,你再催一催城兒,讓他儘快帶著梓玥回來,就說咱們想見孫女兒了。”等等等,她再也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實在不行,她就親自前去月都皇城,兒子帶不回來,就由她這個老婆子親自去將孫女兒帶回來。
“我也想見梓玥,別以為我不著急,可那丫頭性子倔,不會輕意改變主意的,跟咱們兒子年輕時一模一樣,呵呵。”
“這一點倒是向咱們兒子,要不怎麼是父女呢?”
“你處理城中事務,我去瞧瞧靈惜那孩子,總得想個辦法跟她說道說道。”鍾秀芸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