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初凝，你要知道，武氏家族和朕，只能留下一個。”
蘭西噎得說不出話來。她從前一直是覺著武家是因為皇帝忌諱大臣掌權營私才會被除掉的。可現在看來，如果不是皇帝有受迫害妄想症的話，那對武家下死手卻也真怪不得他。誰都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性命被人威脅的感覺。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立場啊。如果皇帝和太師都是“不得已”才把對方往死路上逼的話，那她這根把雙方連在一起的紐帶，豈不是註定是要斷裂的？
“那麼，陛下，”她輕聲問道：“臣妾算什麼呢？”
皇帝猛地扭過頭來，眼中似乎閃動著火焰一樣灼人的光彩，這和他總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截然不同，可他說出的話語意卻頗為含混：“你覺得自己是誰，就是誰。”
蘭西搖了搖頭：“不，臣妾自己的感覺是沒有用的。陛下的看法才重要——您覺得臣妾是誰呢。”
“……”皇帝沉默了許久，他的眼神再次轉向虛空，半晌才道：“你看，下雪了。”
這轉移話題的水平也太次了吧？蘭西心頭襲上一陣失望，可目光還是不由隨著他的示意望了出去。果然，細小的白色雪花已經稀稀落落墜了下來。
他們停下腳步時已經到了太液池畔，見了雪，皇帝便直接抓起了蘭西的手，朝太液池邊上的觀菡臺跑過去。蘭西對他剛才的表現仍心有怨念，很想把他的手甩開，但甩了兩下未果，反倒差點讓自己失去平衡摔一跤，也就被他拽走了。
皇帝到底是男人，跑得快，等上了觀菡臺，蘭西額上已經滲出了細汗。而那些本來就被斥退了的宮女內侍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自然也不可能跟過來。一時間這高臺之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蘭西扭過頭，猶帶著三分怨氣問道：“陛下拉臣妾到這裡來幹嗎？風那麼大……當心彆著涼……”
可她話還沒說完，人就被皇帝拽進了懷裡。男人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因為這裡沒有別人聽得到朕說話——雖然朕不會為了你容忍太師，也不會為了你手下留情，但還是會盡量不讓你受到傷害。朕以為，你是朕的女人。”
蘭西的心臟在胸膛裡頭狂跳，他這話算是表態了嗎。待稍微鎮定了一些，她才鼓足勇氣問道：“陛下您肯護著臣妾，是因為……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麼？”
問了這話，蘭西就低下了頭。她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但她絕不後悔這次的冒昧。這個問題不僅是她想知道的，想必也是武初凝想知道的吧。
可皇帝突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覺得朕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麼？朕看那倒也沒有……只是念著你很可憐，應該對你好些而已。”
蘭西胸口像是被人用鈍刀戳了一下，悶悶地一疼。
原來是可憐啊，所以他做出的承諾，也不過是像小孩在街邊用省下來的零花錢買些火腿腸喂流浪貓般的好處吧——施與會感到快樂，然而如果有一天，那隻貓不見了，小孩也不會有多痛苦。
所以，等他真的對武氏恨之入骨的時候，把她這隻“貓”殺了，也不會給他留下太大陰影吧。
她垂下頭，這次是真的覺得為自己難過了。她對他不是完全沒有幻想和指望，就算知道靠不住，也不能否認心底裡是期待能改變他的。尤其是這段時間他的好，雖然她在心裡一遍遍否認他的動機，也剋制自己不要做出熱情的回應，可依然止不住幻想他會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自己啊。
只是，幻想終究是幻想嗎。
“你一個女孩子，這麼傻的小姑娘，被送到宮裡來，總是艱難的。”皇帝依然在她耳邊說話，可蘭西聽起來，他的聲音卻遠得像是從天邊傳來：“不管朕喜不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你，你是朕的女人了，就該保護你，不讓你受委屈。是朕近來對你好，才讓你誤會的嗎？可是總有一天，朕和太師是要徹底鬧翻的，那時候你肯定會傷心，所以……能對你好而你願意接受的時間，不多了。”
蘭西木然聽著，終於捕捉到了最後一句話。她抬起頭，儘可能笑得燦爛一些：“陛下，可臣妾不需要可憐啊。”
“什麼？”皇帝愣了一下。
“不用再刻意對臣妾好了。”蘭西的笑容無法控制地有些扭曲：“若是臣妾總有一天要知道真相的話，那不如從頭開始就不要相信好了。陛下，從明兒開始，您真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臣妾不願再接受您的……您的關懷了。請恕罪。”
皇帝卻愣了一下，搖頭道：“朕並不是那個意思啊，朕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