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怔,臉上驀然飛起一團紅霞,低聲道:“爹,這位公子是一片好意,‘霽’字比‘雲’字好,女兒願改。”
薛凌逸大喜,竟然躬身一揖道:“多謝姑娘!”白餘清一怔:“雲兒,你……”那少女臉一紅,嬌羞地道:“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而已,爹爹又何必太在意?”轉身向薛凌逸做了個萬福道:“白霽多謝公子賜名。公子可要聽曲嗎?”薛凌逸對這少女肯改名字甚是感激,又聽這少女談吐不俗,心中更是好生欽佩。忙道:“好,就請白姑娘唱一曲吧。”點了一支曲子。
白餘清微微猶豫了一下,坐在一個凳子上,這才拉起了京胡。那少女整了整雲鬢,不自覺又看了薛凌逸一眼,臉上一紅,張口唱起來。唱的正是會真記》裡‘聽琴’這一段。這白霽嗓音甜潤,唱功極高,唱的柔膩溫婉,悅耳動聽。把崔鶯鶯對張生的愛憐,痴迷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第3卷 原來是故人
原來是故人
薛凌逸極通音律,自能辨別優劣,不由暗暗讚賞。聽著聽著,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崔鶯鶯和張生苦戀,雖然碰到許多阻撓,但到底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我和聰兒苦苦相戀,又豈是張生和崔鶯鶯能比?偏生也有這許多波折阻隔……唉,不知我們是否也能如願?”不由想得痴了。
不知不覺一曲即終,白霽低聲問道:“公子,還要聽嗎?”薛凌逸驀然驚醒,不由嘆了口氣,強笑道:“白霽姑娘嗓音甜潤,一曲‘聽琴’,幾乎使崔鶯鶯重生。”白霽聽他一讚,眼睛一亮,杏臉飛霞,低聲道:“原來公子還是位音律高手。小女子唱的不好,還請公子多多指教。”
薛凌逸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對音律只略懂一二,可說不上什麼音律高手。”又拿出那十兩銀子,遞給白餘清道:“老伯,如今我已聽了令愛妙曲,你們再拿這銀子,已不算無功不受祿了。請收下吧?”
白餘清微一遲疑,接過了銀子道:“多謝公子厚賞,只是太多了些……請問公子尊姓大名?”薛凌逸淡淡一笑道:“我姓薛雙字凌逸……”白餘清一怔,臉色倏變。呆了一呆,忽然低聲吟道:
“天昏昏,地黃黃。關外忽然來了狼。嘴如洞,眼似鈴,森森白牙列刀槍……”
薛凌逸一呆,猛的站了起來,不自禁地吟道:
“又是殺,又是搶,黎民百姓遭了秧……”
白餘清睜大了眼睛,面上現出極度激動之色,顫聲道:“你是……你是少主!”薛凌逸一把握住白餘清的雙手,激動地道:“老院家,是你!”白餘清已經是老淚縱流,他低聲道:“少主,老奴可找到你了!老奴正是薛清呀!”
原來這薛清是薛凌逸父親的貼身僕人,薛凌逸兒時,薛清常常抱著他玩耍。那首歌正是薛清自編,教薛凌逸唱熟了的。天下再無第三人知道。那年薛家滿門被殺,他因回家探親未歸,倖免與難。後來朝廷追查薛家餘黨,他萬般無奈,這才帶了女兒改名換姓,流落江湖已經一十三年!這時猛然遇見薛家舊主人,又是欣慰又是難過,竟是說不出話來。
薛凌逸也甚是感慨嘆道:“薛伯伯,這些年您受苦了,唉,是我家連累了你們……”薛清忙道:“小主人怎可如此說?是老奴對不起薛家……這次天可憐見,讓老奴又碰到了少主,老奴要將功補過,侍侯您一輩子。”
薛凌逸忙搖了搖頭,嘆道:“薛伯伯,那次本是我家的劫難,與你老無關,您又何必自咎?我自己尚能照料自己,怎能勞伯伯侍侯?”薛清微感失望,嘆道:“老奴也知道年老不中用了,但小女雖然粗俗,手腳卻甚勤快,還會點吹拉彈唱,少主如不嫌棄,就讓她跟隨少主做個粗使丫頭吧?雲……哦,霽兒,快去拜見少主。”那白霽果然盈盈就要下拜。薛凌逸衣袖一拂,那白霽就拜不下去,只聽他正色道:“姑娘快請少禮。姑娘清麗脫俗,怎能屈身為奴?再說我已獨身漂泊慣了,多帶一人深感不便。”白霽一怔,似乎是十分失望,目中露出一絲幽怨之色,低頭默不作聲。
忽聽雅座裡有人哈哈笑道:“剛才是哪個妞兒唱得曲?哈,好聽至極。怎麼不唱了?”隨著話聲,門簾一掀,自裡面走出數人。其中一人是個公子哥兒打扮。生的粗俗不堪。手裡偏偏還故做文雅的搖著一柄摺扇。其他諸人都是家丁護院打扮,有個個腆胸疊肚,耀武揚威。
薛凌逸冷眼旁觀,心中忽然一動,暗道:“看這些人的走路姿勢,似乎武功還都不弱,就是這公子哥兒也有些功夫……”冷冷一笑,顧自飲酒,只做未見。
那公子哥看見了白霽,小眼一亮,淫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