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際安然迎劍而上,肩頭一陣刺痛,長劍已深深刺入左邊肩膀,他秀致的眉眼不動,帶著狠戾之色,身子繼續向前衝去,鋒利的長劍輕易刺透了他的肩膀。
右手揮劍飛快斬斷了對方的腦袋,鮮血伴著頭顱輕輕飛起,於此同時,左手叩進左邊一人的胸膛,一拳擊碎了心臟,反手一劍刺入身後偷襲者的脖頸。
兇悍若此,令人眩目,暮姑娘幾乎以為他不是方才救自己的翩翩少年郎,而是暗夜戰神。
剩餘的人也畏畏不敢上前,密林中有夜嫋的尖叫聲,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究竟是誰要取他性命?
他冷冷的望著對方,面無表情的慢慢拔出插在肩頭的長劍,寂靜森林發出了劍鋒摩擦肌肉和骨頭的聲音,疼痛和血液的腥甜味道令人心驚膽戰。
剩餘的黑衣人看著安然冰冷的,象看死人一樣的目光,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拔劍聲,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們互相對望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咬牙一起對安然再次展開了圍攻。
一人用劍從前面狠狠刺來,安然向後詭異地輕輕倒在地面,躲過致命一劍,黑衣人頓覺一股椎心的刺痛傳來,整個人已被震成一灘肉泥。
他抓起一人,猛得擊在他後背,那人象一隻斷線墜落的風箏般斜斜飛撞在遠處的大樹上。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象風一樣衝向對面的人,隨著安然一聲長嘯,光亮的劍芒,其厲烈的劍氣橫流四溢,環環而出,重重相扣,宛如光環交錯的戰神降世,相錯的光環之間帶著破空尖嘯。
安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必殺之技,驀然一陣頭暈目眩,噴出一口鮮血,他感到身體裡面空空的,好像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連腦海裡也是空空的,甚至連思想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看另一人拼死衝了上來,暮姑娘一咬牙,抱著暈過去的安然決然跳進了山崖下的深潭。
“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除了水流聲之外,連一點光線也沒有,他們是被衝到什麼地方來了?
兩人很快適應了洞中的黑暗,一點點向前摸索著行進。暮姑娘自口袋裡掏出用油紙包裹住的火摺子,使勁一吹,藉著手中的亮光,她轉頭看向安然,卻見他頭上隱隱滲出薄汗,臉色蒼白如紙。
“你怎麼了?”按著他抖瑟的身子,她有些心慌。
“河水不乾淨,我傷口可能發炎了……”
“那怎麼辦?”
“這不是重點,先離開這裡……我有些冷……”語氣很淡,卻聽見話語中的抖音。
話音剛落,他已衝著地下直直躺了下去。
暮姑娘手忙腳亂的接住他軟倒的身體,手顫顫的撫上他的額,很燙,他的傷口處還往外滲著血跡。
熊熊的篝火烘烤著地面,蘊溼的地面不時散發著蒸騰的霧氣,初秋的夜晚很是寒涼,浸過冰水的衣服貼在身上,冷風一吹,入骨的寒冷。
暮姑娘不斷的往篝火裡填塞著枯枝和樹葉,潮溼的天氣裡,篝火很容易被霜打滅。
她試試安然額頭的溫度,又把自己的外衫裹在他身上,她於醫道半點不通,根本是束手無策。只是探了探她的脈搏,跳動依然強勁有力,她便放下心來。
安然發著高燒,瑩白如玉的面頰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眉尖微蹙著,輾轉著身體,嘴唇張張合合,發出低啞的音節。
暮姑娘依稀聽到妹妹,無雙,不要離開之類凌亂的字眼。
暮姑娘把安然緊緊抱在懷裡,兩個人的寒冷總能抵得過一個人的微溫。
但莫名的,她的心跳開始加快,手指輕顫著撫上這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的臉。
高貴清華的氣質仿若不食人間煙火,而冷漠狠厲的手段卻猶如地獄鬼魅,他,到底是誰?
安然體力透支過度,又處在昏迷中,周遭的一切都感覺不到。
夜晚,死寂一片。
濃重的霧氣籠罩著一切,濃霧裡夾雜著的細雨使兩丈開外的東西都被包裹了起來,像是覆上了一層白絨。
暮姑娘被凍得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你醒了!”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說話者一絲情緒,安然看著躺在地上,突然睜開眼的暮姑娘。
暮姑娘失聲道:“你,你在幹什麼?”
安然不答言,漠然地撕開自己肩頭的布料,外翻的血肉已經和衣服粘在一起,一扯就牽動傷口,血液汩汩流出。
一把輕巧的薄刃,一點點割著傷口處已經有些發白的腐肉,那樣閒適的動作彷彿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