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並沒有強說什麼,只待了一會就離開。不過從冬芝口中,如錦知道唐子默沒有離開薛府。
而薛亦然,跟著薛俊然跑出去後就再沒露面。
偌大的宅子裡,俏上枝頭,春草萋萋,卻比寒冬還要蕭索。眾人的心境驀然沉重,小心翼翼的各司其職,往來的道路上再不復從前那般光景,來來去去,誰都沒有絲毫駐足停留。
約莫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張太醫就會過來診斷一番。婢子們將濃黑苦澀的藥汁喂下去,時辰越久,如錦便越是擔心,因為廖氏的臉色沒有絲毫轉變。在心中強要求自己鎮定,但那落在地上的雙足,卻忍不住躊躇。
會出事嗎?
怎麼還不醒?
又會是誰下的毒,同那條寶藍色汗巾的主人有關嗎?
疑問繞於心頭,見著裡外行走的人,如錦不免有些心煩,讓冬芝帶了人就下去。董媽媽陪著如錦好一會,後來忍不住去盯著張太醫,問他情況如何。
白芍自外走近,見著四下無人,站在如錦身後掩手就輕聲細語了一番。後者聽了,抬眸就問:“沒被人發現吧? ”
“奶奶放心,奴婢按您說的,去秋野衚衕那尋了幾個力壯的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將荔枝帶走了。”
如錦滿意一笑,啟唇道:“阿曼說今早沈愉讓荔枝出府辦事,我想著你那個時候過去,守株待兔,自然能逮到她。”
“奶奶,您為何要……”話說一般,白芍就凝神望著主子。
如錦莫名一笑,“上回我瞧著荔枝長得甚好,若是我說缺銀子了,將她賣了,你可信?”歪著腦袋,似真似假。
白芍原不是多話之人,但方才主子的吩咐著實太奇(提供下載…87book)怪。竟是讓自己去秋野衚衕那裡,尋了壯漢將荔枝給擄了。那是大*奶的貼身婢子,主子這樣,難道是針對大*奶?
原就在好奇著大*奶的傷,眼下聽主子一口一個沈愉,渾然沒有往日的敬重。白芍不禁沉了沉目光,心頭也有了疑惑,終是抵不住好奇心,問道:“奶奶心善,定不會真將荔枝送進火坑的。”
乍聽此話,如錦似是覺得十分好笑,狠厲一閃而過,頗無所謂地就回道:“心善嗎?白芍,你不明白,人善被人欺。荔枝,她最是沈愉的左右手了。”目光眯緊,隱含了幾分嘲笑。
雖然表面上沈愉對阿曼比荔枝親切,但往日看荔枝的時候,那股主僕間的神色與交流,卻是瞞不了的。從前的時候,如錦只以為沈愉那般是顧忌著錢氏,不好因荔枝而冷落了錢氏給的阿曼。
可現在想想,這其中端倪不小。
沈愉今日能“急中生智”地用這種自殘陷害對方的手段,就說明她根本不是個聰穎的人。任是一個稍稍有腦子的人,都該明白她那是自取滅亡,尤其她前不久還服了紅花。
譬如現在,不說錢氏沒有相信表面的這個事實。便是相府,得了她受傷的訊息,都沒有一人過來詢問。她如今昏迷,不知形勢,待她醒了之後,就不知是何感想了。如錦突然很想看看沈愉甦醒過後的場景,錢氏自然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瞧,而她雲裡霧裡還尋不到親信,丈夫又置之不理,她會如何自圓其說。
畢竟,她將孩子墮掉,是個鐵證如山的事實。
自作孽,不可活。沈愉,這可不是我誣害你,而是你自己種下的惡果
但如錦也不得不承認一個現象,沈愉在外面還有勢力,並且還不小,這一點可是毋庸置疑。她素來是個深閨婦人,若是要與外面取得聯絡,自然就要由荔枝出面。如錦雙唇抿緊,她相信,從荔枝那裡能得到不少訊息。
沈愉的忠僕,自己又何必憐惜?若是再同從前那般,投鼠忌器,那自己一輩子都只能讓人算計。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也做一回惡人
“白芍,你覺得我讓她進了怡樂院,還可能會放她出來嗎?” 如錦的嘴角,突然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後者一頓,眼中透著難以置信,卻不敢說話。
如錦自顧地低頭,輕問:“你可同裡面的人打了招呼?”
白芍身子微顫,主子似是一下子變得陌生了,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但還是不敢沉默,白芍恭敬地道:“奴婢說過了。那老鴇很是客氣,收了銀子就讓奴婢放心,說什麼時候要人都可以。她還跟奴婢保證,一定會將荔枝身上的倔強傲氣磨,到時候想她說什麼都可以。”
回想到那個局面,白芍心頭還是一慫。將一個女子交到那種地方,所謂的調教是什麼,心裡已隱隱有數。白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