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話,如錦只抬眸望去,但那緊閉著的雙唇,卻沒有動。
似是心裡知道答案,又怕她說出違心的話,唐子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忙改口道:“你信我,我不會傷害你麼?”
答案雖都介於信還是不信之間,但是範圍明顯濃縮了很多。
然,如錦卻還是沒有回答。
其實,她是並不知如何回答。或許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不會傷害自己,同他往常表現出來護著自己的行為舉止一樣嗎?
有沒有聽到答案,唐子默眸子一暗,鬆了妻子的手道,“原不是你防備太深,而是我做的不夠。”
這話似是反省,又似是檢討。
直教如錦說不出心中的感覺。
“但不管怎樣,我已是你的夫,你該試著接受我。”唐子默鄭重地強調,似是也說在了自己欣賞。
本是夫妻,奈何如此?
這一下,竟是輪到唐子默側身了,不再望著妻子,只將目光收回。這並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婚姻,曾經他以為他能夠做到同別人不一樣的。但到底還是他想得太過簡單,這般的家族,如何能同自小耳濡目染地那些例子不同?
一個屋簷下,少不了猜忌算計;一張大床上,也少不了隱瞞說謊。
“我記得,一直都記得。”如錦突然啟唇。
似是沒有聽懂,唐子默下意識地反問:“記得什麼?”
“我一直都記得,你是我的夫,也一直明白,我是唐家的兒媳。”聲音有些空遠,聽不出無奈,亦聽不出欣喜。
就如再普通不過的一句陳述句,沒有夾絲毫感情。
唐子默閉了閉眼,“我……並不是想你記得的”
不是嗎?
曾經的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在還是花落槿的時候,她記得陳浩寧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就必須一切以他為主;她記得今後陳家會是她的夫家,故而忍氣吞聲多年,就為了不樹敵;她記得綝兒是她的妹妹,需要她的照顧,所以她必須成為她的依靠;她記得花家的叮囑,所以沒有回頭的路……
她一直都是記得。現在驀然想起,她竟是沒有問過自己的心,當初的自己,到底願不願意那樣。
難道唐子默一直強調的,便是這份感情麼?側過頭,望著那如雕刻般的容顏,不見往日的氣場,透著淡淡的愁雲,是因為自己的話嗎?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很重視這場親事,亦很重視二人之間的感情……
不僅僅事為了過日子而重視,反倒是像因為重視自己這個人一般。
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第二百四十四章 頂撞
次日醒來,難得的,如錦見著了唐子默的身影。他衣冠楚楚地負手站在屏風前,只凝望著臨窗的立櫃。聽到聲響後側過頭,就見著初醒的妻子,淺笑道:“你醒啦。”
一如既往的輕柔,卻又似是同往常不太一樣。
如錦低頭不看他,輕輕“嗯”了一聲,繼而坐起身。唐子默已對外招來了人,如錦跟著婢子進了後面的小屋,不一會兒就傳出洗漱的流水聲。
似是百無聊賴,又或是腳下步子的催使,唐子默走向菱花銅鏡臺前,望著上方散著的各式珠釵,隨意就取了支紅翡滴珠的金步搖在手中把玩。古人常說的描眉點唇,挽鬢戴簪,到底是怎樣的畫面呢?
須臾,腳步聲近身,唐子默亦沒有將離開,只往旁邊挪了兩步。如錦不知他欲為何,坐在鋪了雲霏妝花緞墊子的方凳上,不時地自鏡中觀察丈夫的臉色。
不知是不是因為姑爺在的緣故,白英的手指不似往日的那般靈活,略有緊張,偶爾還扯起了如錦的發。後者眉心微皺,只側頭看了眼身後的人,對方亦露出惶恐的表情。
如錦只示意繼續。
唐子默明著是低頭望著手裡的珠釵,但目光不時就往妻子那瞥去,見她偶爾皺眉,又看向為她挽發的白英。步搖的簪身都快被撫熱,如錦的髮髻才方梳好,白英挑著妝鏡臺上擺著的首飾,不時在如錦頭上比劃。
大步往前,只一個動作,手中的步搖就穩妥地插在如錦的髻上。綴著的珠子晃了晃,為原先就白質細膩的如錦更添了幾分明豔。
“這步搖,很適合你。”
輕輕一句,如錦的手撫在髻上的步搖,莞爾淺笑。
用了早膳,二人便匆匆去了曲意苑。方至的時候,湊巧見著了二夫人張氏,和餘氏圍在一起,似是在說些什麼。等聽到腳步聲,二人才分開。如錦注意到,二太太的面色不佳,那尷尬